“真是讽刺!”
林玉安静静的看了余嘉片刻,丢下一句话,毫无留恋的离开了南园。
余嘉望着林玉安渐行渐远的身影,脑子骤然间就好似要炸裂般疼痛起来。
她越走越远,他一个人蜷曲一处,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全身。
月诗兰被余嘉的样子骇住了,反应过来才急急的大叫:“世子爷,世子爷,您没事啊,这是怎么了?”
魑风似风一样的跑了上来,“你出去!”
他的声音冷漠极了,月小娘知道他是余嘉的长随,心头稍安,逃也似的离开了南园。
林玉安快要到荣禧居的时候,一个有些面生的媳妇子迎了上来,“夫人,外面有个小厮让我把这个给您。”
她说着就从衣袖里拿了一个信封出来,递给了林玉安。
“昨日吾于城北月亮湾钓肥蟹数只,闻城南柳钱胡同有一老头擅长烤炙,汝若是有兴,驱车前来。”
落款处写着一个“安”字,若是不细想,会让人以为这是说的林玉安的安字,可林玉安却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李世安给她递的信。
可是他不是应该在金陵吗,为何这么快就回了京城。林玉安有些纳闷儿,本不愿意去,可转念一想,让南雨打发了那婆子走后,自己就回屋收拾了一身清爽干净的行头出了门。
今日不是男装,而是一身清爽的琉璃紫紧身衣。头发也只是简单的束起,这样的妆扮一般是在骑马时才会用上,出去倒也不会叫人认出来,或许还会被人以为是个公子。
“出门就叫我姑娘吧。”
林玉安为了避免麻烦,吩咐南雨不要在称呼上出了岔子,南雨跟着林玉安出了很多次门了,心思伶俐,点了点头。
“姑娘放心,婢子明白。”
马车一路顺利的到了城南柳钱胡同,二楼的一处临街的窗户前站着一个男子,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他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意。
“公子,人已经到了。”
而此时荣国公府里,被打发走了的两个妾氏月小娘和柳小娘两个却都隔着墙互相算计着。
“她肚子里的孩子指定不是世子爷的,我都向郎中打听过了,她这孩子才五个月,世子爷走了都多久了,五个月怎么可能是世子爷的?”
柳小娘气的手上的茶盏都没有拿稳,咕噜掉在了地上,她是一想到月诗兰那贱人的脸就觉得心底难受的紧,丫鬟见了也慌忙的去收拾地上的茶叶污渍,柳若霜气的一脚踢在丫鬟的脸上,顿时那丫鬟的额头上就红了起来。
“小娘恕罪,婢子该罚!”
“小娘小娘,成天被你喊的都走了八辈子霉运了!”柳若霜气恼的低吼道,“以我在太后身边服侍过的身份,都可以嫁给一户小官做大娘子的,原以为这荣国公府是个金窝窝,谁知也有这么多的腌臜事,受大娘子的闲气,看看她那高傲的样子,我就想一巴掌拍死她!”
丫鬟听着柳若霜说话,心底很是不屑。
太后身边伺候的又如何,都是丫鬟,偏偏这个柳小娘就意味着自己是个人物了,伺候过皇太后难道就成了皇太后了?
“嗤”的一声,丫鬟不由轻笑,柳小娘瞪着眼睛望了过来,“你笑什么?”
丫鬟额头疼痛的紧,心底也起了愤懑。
“柳小娘这样的人,就应该一辈子在宫里伺候人,做个高人一等的奴婢!”
“啪!”
丫鬟脸上顿时就出现了五根手指印,柳若霜犹觉不解气,抬手又是一巴掌,可丫鬟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怒声道:“亏的你还敢嘲笑大娘子,大娘子人家一儿一女,诰命加身,就你这样的人,就该在勾栏瓦肆,做那万人骑的东西!”
“啊!”柳若霜听着这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被气的浑身发抖,尖叫了起来,“贱蹄子,你敢这样骂我!”
月诗兰在对面的厢房里,听见不远处柳若霜的厢房里闹嚷嚷的,女人尖声斥骂的声音不绝于耳,接着就响起瓷器落地的声音。
“月小娘,柳小娘那边要不要……”
月诗兰淡淡的呷了一口茶,目光落在染了丹蔻的手指甲上,慢悠悠道:“你管什么,外面哪儿有什么声音,我有些困乏了。”
婢女一听就明白了月诗兰的意思,忙道:“奴婢服侍小娘歇息吧。”
城南柳钱胡同,在胡同尾巴上的炙肉坊二楼,林玉安随性的坐了下来。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林玉安接过李世安亲自倒的茶水,微微颔首算是谢过,一边点头答道:“秋高气爽,蟹肥味美,不出来,岂不是不解风情?”
李世安仰头大笑,“那今日我该叫你林弟呢,还是?”
“我这身衣裳,你看也不像是男孩子吧!”
“林妹妹,这个可行?”
林玉安觉得有些肉麻,摆摆手道:“没有必要的话,你还是别叫我了。”
李世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对林玉安道:“这个螃蟹可是那人家在大壶口闸口给弄回来莫,养到现在,那儿也就剩了不过五十只,要亲自垂钓一只也须得十五量银子,如今林妹妹已经是福足之人,你看着给我些银子补贴呗?”
林玉安被他的样子逗得笑了起来,打趣道:“你可是大官了,你何苦还要挖苦我!”
气氛融洽中,老头端了烤蟹上来,还有一些炙烤的羊肉。
“这是本店秘制的羊肉,两位客官慢用。”
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