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荣国公多处周旋,却一点用处也没有。
林玉安也急得团团转,正月初四,她决定去一趟郡主府,这个时候,于此事能有所帮助的人,她能想到的就只有大舅舅和齐氏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帮忙,可不试一试,她夙夜难寐。
她不是没有想过去找云妃,可是余嘉此时已经被卷入了夺嫡风波,云妃是十一皇子的生母,自己还没有重要倒可以让她舍弃亲生儿子的地步。
若是云妃站出来,十一皇子就会被拖下水,林玉安摇了摇头,这连着几日都只是浅浅的睡了一两个时辰,精神很是颓靡,这时候又觉得有些头疼了。
到了郡主府,开门的还是年三十那晚的中年男人,见是林玉安,直接进去通禀了。
然而那人很快就回来了,他遗憾道:“真是不巧,郡主身子不适,今日不见客。”
“大舅舅呢?”
“呃,大老爷他……出门了。”
林玉安不傻,这明摆着是齐氏不愿意见她,也不想让大舅舅卷进来,她知道这件事不简单,没有人愿意来趟这滩浑水,可是想到余嘉,她今日就是豁出这张脸也一定要见见郡主。
“没事,我就在这里等大舅舅吧。”
门房撇了撇嘴,缓缓的关上了门。
秋奴和红缨两个人站在身后,面带担忧,过了好一会儿,秋奴搓着手呵了一口暖气,开口劝道:“夫人,天寒地冻的,您若是再伤了身子,世子爷出来会责怪我们照顾不周的,您先回府吧,我和红缨在这里等着。”
林玉安神色坚定的摇了摇头,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林玉安感觉身子已经站僵了,门却是发出沉重的声响被打开了,齐氏站在门口,手中抱着汤婆子,神色冰冷的看着她。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来找我,我只能说爱莫能助,话点到为止,你若是还要站下去,那就站吧。”
齐氏说完就转身走了,门再次被关上,林玉安神色怔愣的默念着那句“解铃还须系铃人”,半晌才转身上了马车。
回了荣国公府,却听闻荣国公夫人正在为二爷余昊说亲,余昊大发脾气,气的荣国公夫人伤伤心心的哭了一场。
林玉安听了只觉得心里一阵翻涌,对于荣国公夫人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给余昊看媳妇的行为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厌恶。
荣国公夫人的心生的太偏了,若说余嘉不是她生的,她如今这样不冷不热的还说得过去,可余嘉是她的儿子,她却明显更上心余昊,都是自己的孩子,真是厚此薄彼!
林玉安进了屋,屋里烧着暖炉,身上的寒气渐渐消散,秋奴捧了热茶过来,林玉安漫不经心的伸手去接,却没有拿稳,滚烫的茶水直直的洒在了手背上。
她不由发出一声痛呼跳了起来,秋奴也急了起来,忙拿帕子给林玉安擦手,红缨正在暖炉边烤手,见状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很快捧一捧雪回来,把雪敷在了林玉安的手背上。
林玉安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秋奴却是急的双目通红,一脸歉意的望着林玉安。
“行了,这也不怪你,先出去吧,我想单独待一会儿。”
秋奴闷声应是,临走到格扇处又回头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掀帘去了外间。
红缨见她心情失落,安慰道:“夫人也没有怪你,你别难过了,俗话说人有失蹄,马有……”
秋奴被她逗的噗嗤一笑,面上愁色散去大半,垂眸叹了一口气:“世子爷怎么会好端端的就下了狱,也不知道有没有受苦。”
红缨听了也有些感叹,只当秋奴是担心世子爷,“可别在夫人面前提起,她这几日一直为这事操心,茶不思饭不想,人都瘦了一圈。”
“我自然明白。”
英国公亲自带人把荣国公世子下了狱,这事儿远远没有明面上那么简单。
英荣两国公府一直面和心不和,这不是一时行成的,自从余嘉出事,英国公府大门紧闭,平日里香车宝马,招摇过市的汪晗也不见了踪影。
荣国公亲自去狱里探望余嘉,却被挡了回来,这让他大为恼火,带着人去了英国公府,英国公却称病不见他。
荣国公气急,险些带人直接去围了英国公府,可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行,若是这样做了,只怕自己也会被有心之人拉下水,到时候余嘉更是孤立无援了。
而连累余嘉下狱的罪魁祸首九王爷齐慕北也迟迟没有露面。
一想到三舅舅没有找回来,倒把余嘉匡了进去,想到余嘉还在那个冰冷的地方,吃不好穿不好,林玉安心里就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正月初八,林玉安忽然明白过来安宁郡主说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什么意思了。
第二日,纷纷扬扬的大雪笼罩着京都,一辆马车从荣国公府里驶了出来,往九王府的方向驶去。
齐慕北自从坠崖回来就闭门不出静心养伤,对外只说是和盗匪搏斗时受了内伤。
齐慕北正坐在案几前看书,却听长随来报,荣国公世子夫人求见。
他面上瞬间扬起的欢喜很快沉了下去,变成了失落的神色,最后归于平静。
一辆十分不起眼的青帷小马车前,林玉安罩着玄裘披风,头上绾着堕马髻,只簪了一根羊脂玉挂珠钗,身姿笔直的站在蓝瓦红墙,雕梁画栋的九王府前。
为了不引人注意,她今日出门没有带一个丫鬟,只带了岁安做马夫。
不出意料,齐慕北直接遣人出来让她回去,说不见客。
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