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木亲之这个出身日本贵族的警务高官,是个反特工的专家,他的存在对沪一区是个极大的威胁。陈明翔已经安排行动科进行监视,熟悉他的行动规律,准备随时进行刺杀。
可现在的情况是,赤木亲之居然把手里掌握的重要线索,通知了南造云子和特一课,再加上万利浪和特工总部第一处,三方势力联合起来针对一个目标,另外还有苏成德在旁边虎视眈眈,那种后果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在民国三十七年的时候,赤木亲之调入租界工部局警务处工作,担任了特别副处长的职务,估计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开始动这个念头了。
两年的时间,他手里肯定掌握着很多沪一区的行动轨迹和人员活动情况,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这一点,这个鬼子必须要尽快铲除。
但凡是特工人员,手里总是握有最后的一张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亮出来,就像南造云子的情报网,隐藏最深的内线,是她亲自联络的。
南造云子随时都有可能抽身对付沪一区,陈明翔希望自己的行动还来得及,必须要破坏这个被动局面。
“是的,赤木长官把一部分线索交给了南造云子,责令她和特一课深入挖掘这些信息,一定要揪出杀害日本人的凶手。”
“通过警务处得到的情报,特一课秘密和沪一区第三行动大队的叛徒接上头,大队长蒋安化是杀害日本人的主要凶手。”
“南造云子课长眼下忙着别的事情,等她腾出手来,我们就开始行动,这个叛徒的情况掌握在特一课手里,我暂时不太清楚具体身份。”万利浪说道。
等这个家伙走后,陈明翔陷入了思考之中,这次的事情非常棘手,因为到现在为止,他没有发现第三大队这个叛徒的行踪,怎么向局本部汇报啊?
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就不清楚对方的破坏力有多大,如果对第三大队发出预警,要求他们立刻转入紧急状态,放弃相互之间的联系,转移藏身地点,这个责任可是不好承担。
可眼下的事态很严峻,陈明翔没有那么多时间再查清楚对方的身份了,他晚上来到思南公馆,要王真向总部发报。
“两个事情,第一,沪一区正受到四股势力的围攻,分别是公共租界警务处的赤木亲之、特一课的南造云子、特工总部的万利浪和代表李仕群的苏成德,建议陈恭树提前做好应急措施。”
“第二,刚接到绝密情报,南造云子已经在沪一区第三行动大队发展了一名内线,具体身份不明,直属站正在抓紧时间调查,但建议蒋安化和第三行动大队进入紧急状态,及时切断各分队之间的联系。”
“另外,中行别业已经腾出地方,局本部可以告知蒋安化,危急时候到中行别业翻墙而入,进入大礼堂后面三层住宅楼的第四栋躲避。”
“如果想要与直属站取得联系,得到必要的物资补充和生活必需品,在花园洋房一号楼大门处画个圈即可。”
“最后,通知局本部我们将会在一周内对赤木亲之实施刺杀行动,消除这个隐患。”陈明翔说道。
中行别业二十多栋数十个单元的房子,别说一个行动大队,就是整个沪市区藏在这里也没有问题。
正因为如此,俱乐部后面的房子,暂时没有派任何用处,也没有放置什么杂物,房子里还留着原来住户的家具,能提供简单的休息环境。
“明翔,这样做有点不太合适啊,我们直属站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这个叛徒的身份,只是凭借一个消息,就要求一个行动大队几十人进入紧急状态,局本部也会感到为难的。”王真为难的说道。
紧急状态是不能随便启用的,一旦下达这样的预警,整个沪一区第三行动大队的所有人,都要完全终止活动,从居住的地方撤走更换新的住处,电台进入静默,切断和区本部的联系,执行的任务也要临时中断,需要好久才能恢复正常工作。
“我知道这样做是很不合适,但我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敌人会发动攻击,如果不提前进入紧急状态,到时候这支精锐就会折损在叛徒的手里,这是我们军统局的损失。”
“既然得到了情报,及时上报是我的职责,至于要不要发出预警,那是局本部要考虑的事情,对我而言,我已经履行了自己的使命。”
“因为局本部的犹豫不决,导致自己的同志落入敌人手里,那是戴老板和陈恭树的问题,与我们直属站没有关系。”陈明翔说道。
接到了陈明翔的情报后,戴老板也觉得头疼,他倒不是不相信情报的真实性,而是这个情报的内容太笼统,不知道叛徒的身份,也不知道敌人的行动步骤和时间。
特别是时间,只要有一段时间的缓冲,陈恭树一定会查出叛徒的身份,第三行动大队就不用进入紧急状况,可缺乏的就是时间。
蒋安化领导的这个大队,是目前军统局最有战斗力的功勋大队,在制裁傅箫安的任务中表现出色,今年连续刺杀日本宪兵、特务和日军高级军官,成绩非常优秀,特别是四月份,杀了一个日军少将和一个海军大佐。
“你对春风的建议怎么看?”戴老板问道。
“有点难以决断,关键是,叛徒的身份未曾查明,不知道此人知道多少大队的秘密,我看还是交给陈恭树和蒋安化来判断,局本部山高路远,没法对这种情况拿出意见。”毛仁凤说道。
这也不能说毛仁凤官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