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各怀心思,但柴孝子这件案子却是判了。
三姨娘为了儿子前途,谋害老太太,还想借机诬陷郡王府的先生,罪大恶极已经吞金自尽。
虽然柴家人都看到了,是夜里的黑衣人所为,但官府查来查去也抓不住人,便说是三姨娘和南越贩卖奇毒的人分赃不均,被人杀害。
柴孝子晕头转向,当然不肯相信,但架不住人证物证,包括他三个姨娘在内都说三姨娘这些日子神神秘秘地有问题。
他回去就查了柴家账目,果然纰漏百出。
又审了负责给老夫人熬药的丫鬟,还有熬药用过的药盅汤碗,玉成先生亲自检验发现其味道的确与自己配置的药方不同,这一点几位太医可以作证。
柴孝子瘫倒在地,反应过来后匆匆向玉成先生认错。
玉成先生摇摇头:“既然老朽已经沉冤得雪,就请柴大官人速速离去吧。”
“都是我忘恩负义,伤了先生的心!”柴孝子哭道。
玉成先生摇摇头:“是老朽违背誓言在先,才有今日一劫,唯是牵连太子殿下名声,于心有愧。”
柴孝子这才意识到,自己为母报仇不管不顾地告状,对秦绍的名声是多大的折损。
秦人从来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即便事情已经真相大白,秦绍身上的污名也难彻底洗净。
“都是我糊涂,治家不严才惹出这等大难!”柴孝子懊悔不已。
秦绍派褚英亲自率东宫卫队来刑部衙门接玉成先生回去,着实感动了玉成先生。
不过先生登上马车时,褚英到了柴孝子面前:“殿下说了,柴家和东宫这笔账先记下,待你回到江南重振家业后,再来清算。”
柴孝子磕了个头:“都是柴某人糊涂,来日殿下但有所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用不着你赴汤蹈火,”褚英悄无声息地塞给柴孝子一封密信,就此回宫。
柴孝子目瞪口呆,但他身为一方富贾脑子转得极快,左右扫了一眼便将信藏在袖中。
待回到院中关了门,他才拆了信封,顿时目瞪口呆!
……
东宫,秦绍得到褚英禀报说柴孝子已经动身回了江南老家时,正坐得笔直抄写课业。
下首容宿容闳二人一左一右也读着书。
皇帝对秦绍的教养从没放下,文韬武略样样都在计划之中,所以选了三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教习文化,还特指了蒙老将军负责秦绍骑射。
至于容闳容宿二人就作为侍读,随侍左右。
这可是天大的荣誉,只不过放了两个容家儿子时,就像鸟窝里的两只雏鸟,互相倾扎。
秦绍其实乐意看容宿容闳相争,但自从容闳丧妻后,她便有些同情这个男人,尤其是容闳也没做过什么错事,以至于二人之争中她心里更倾向于容闳胜出。
可心里的事总不好摆到嘴上,尤其是容宿背后撑腰的人是——征文先生。
她最近一直在和先生通信,从古籍课业到骑马行猎,先生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令她心潮萌动,唯一的遗憾就是现在囚在宫中通信并不方便。
还有先生对狗贼的偏袒!
秦绍就像个争夺老师宠爱的学生一样,嫉妒地瞄了容宿一眼。
容闳察觉到异常,放下书本,推脱五城兵马司有事告辞。
容宿也起身:“想来殿下已经看过刑部的卷宗了,当日柴家院落外的黑衣人……”
秦绍嘴角一抽,用书挡住自己的脸:“嗯,你说。”
“此人是我府中暗卫,与此案无关。”容宿特意说明,秦绍从书后边探出头来,表情古怪:“你说你认识那个……黑衣人?”
容宿淡然点头:“认识。”
秦绍磨牙:“你把人带来我瞧瞧。”
容宿早有准备,一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身形瘦弱的侍卫朝她行礼。
秦绍按了按眉心,摆摆手:“行了,孤知道了。”
“是,那臣就让刑部将此人的消息抹去了。”容宿道,这才是他的目的。
秦绍正担心刑部卷宗里,那张她背影的画像会被谁认出来,容宿这么一提当然好,可她疑惑的是,容宿为何要帮听云。
这件事就像针一样扎进秦绍的心里。
一连两日,她都心不在焉的,直到宫里乱起来,她才听人褚英说清情况。
“宫内失窃,贵妃娘娘大怒,正请旨清查六宫呢。”
侍卫们乱糟糟地跑动声让秦绍很是不耐烦:“清查六宫也查不到东宫的头上吧?”
六宫在后朝,东宫可是在前朝。
“殿下恕罪,”贵妃宫中侍卫统领殷盟叩首道:“因为失窃之事涉及东宫,所以贵妃娘娘特意命下官来跟殿下知会一声,稍后搜查的宫人才会到。”
因着容宿的关系,贵妃对秦绍倒是关心备至。
容宿正在东宫当差,闻声赶到大殿,朝殷统领拱手:“殷统领,可能只会一声,丢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殷统领看了看秦绍,又看看容宿,迟疑着低声道:“是……太子爷的东西。”
“我的东西?”秦绍惶惶然看了看自己。
太子龙袍,玺印,没丢什么重要的东西啊……
容宿却在瞬间脸色铁青:“是先太子遗物?”
殷统领微微一笑,告退出门。
秦绍神情也难看起来。
先太子是皇帝最小的儿子,对于她这个继太子来说,是最不能碰的东西,不论怎样都会落人话柄。
“先太子遗物突然丢失,殿下觉得这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