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到晚,四时皆不同。
姜阿源坐在小院之中,抬头仰望着天空,阳光自天井四四方方地口中落入,乍泄在人身上,好不温暖。
天井之下,是一株即将开花的玉兰树,庭中有芝兰,便是富贵吉祥之家,这是方先生说过的,也是书上写活的,只不过,书上的晦涩,方先生说的通俗。
韩慎挠着头似乎在纠结着什么,自从三天前方先生把自己和姜阿源送到了这个地方后,姜阿源每天做得最多的,就是仰望着天空发愣。
以往若是韩慎每每拿姜阿源作弄寻开心,免不得要挨上一顿好打,如今,就算韩慎绞尽脑汁,如何作弄或者逗姜阿源开心,都是徒劳无功。
姜阿源就好似将自己封闭到了一个看不见的壳里,除了阳光,旁人根本不能接近。
韩慎与姜阿源在这小院之中一直待着,门打不开,似乎是从外面锁上,姜阿源没有去推门,推门的是坐不住地韩慎。
方先生所说的话,像极了那些临近入土之人所说的遗言,女子的心思,始终是要比男孩要细腻许多,方先生给他们二人的信,姜阿源早就拆开,其中的内容,无非不过是一个先生对于自己学生的嘱托与期许。
龙泉王朝的终南书院,姜阿源曾经在许多书册上看到过,那是龙泉王朝文脉共主张载厚所创立,是龙泉王朝文风最盛之地。
是龙泉王朝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学问地,与平步青云之地。
但是就是这样一座龙泉王朝所有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书院,姜阿源却丝毫没有想要去其中求学的yù_wàng,一丁点儿也没有,她宁愿一辈子都待在龙场镇。
女子无才,女子有才,皆是同一结局,无非就是嫁与人妻,生儿育女,生养终生。
但是方先生却从未对姜阿源说过这样的话语,而对于那些吹嘘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读书人嗤之以鼻,那些读书人之所以会如此说,无非就是恐惧自己的特权给他们所轻视之人打破。
读书人在这世间,最大的努力,便是熟读经典,做一些不知所云,为圣人立言的文章,其实都是些狗屁不通的文字游戏,断章取义居多。
姜阿源思绪纷飞,想了许多,却始终在逃避一个问题,方先生究竟怎么样了?
逃避虽然可耻,但却有用,至少可以让自己心安许多。
韩慎悄悄走到姜阿源身后,轻轻揪住了姜阿源柔软的头发,猛的一拽,然后远远地逃开。
但是姜阿源却没有如同往日一般默不作声,而是站起身来顺手抄起一根早就准备好的枝条,向着韩慎追去,韩慎东躲西藏,做着鬼脸。
但小院就如此大,躲来避去,也不过是徒劳的挣扎,不多时就给姜阿源揪住了耳朵,拖到了天井正中。
“我不敢了,我错了!”
韩慎顾不得耳朵上传来的火辣辣地疼痛,捂住自己的屁股,不住地求饶。
但是这以往屡试不爽的求饶,如今却没有丝毫用处,湿·软的枝条在空中带起一阵风声,重重落在韩慎的屁股上,噼里啪啦,煞是好听。
不过好听归好听,韩慎的惨叫却是不可忽略的,这惨绝人寰的惨叫,响彻云霄。
良久,这惨叫声方才停止。
韩慎捂着自己给枝条抽打得火辣辣的屁股,趴在青石板铺就得地面上,耍着赖,既然打都打了,不得给个枣吃?
姜阿源扔下枝条,走到天井边的椅子旁,坐了下来,不理会韩慎那幽怨地小眼神,悠哉悠哉地晒着太阳,心情却是好了许多。
这就如同正想睡觉,就有人把枕头给你送来,韩慎正是这个送枕头的人。
…………
同样与韩慎一般的,还有王元宝。
学剑与学拳完全是两个极端,练拳不过是水磨功夫,每日站桩练拳,淬炼武运,而金眉老者赵畏以自身武运与精粹真气给王元宝铺平了三境武道,再练拳,却是事半功倍。
而练剑却是另一个极端。
剑客模样的冷峻青年不过虽然自称是方两的师弟,但二人行事却是天壤之别,方两温润如玉,谦谦君子,而不过就一如他的模样,冷峻异常。
剑修法门王元宝是学不成的,剑修究其本源,其实还是练气士,所修行的大道是剑,本命物也是剑,而剑修法门的第一个门槛,王元宝就是过不了的。
同命长生二桥皆断,如何过练气这个门槛,着实是个问题,纵然王元宝窍穴之内也有灵气盘踞,但是,却是指挥不了。
但是不过却丝毫没有觉得烦忧,世间不止练气士剑修,武夫同样有剑修,但却与不过这般的剑修截然不同。
不过道:“还是站你的拳桩。”
王元宝拳杀红衣枯骨狐魅之时,不过早就入眼,对于王元宝如今的境界亦是了如指掌,既然不能练气,那凝炼剑气驭剑还是绰绰有余。
王元宝疑惑道:“拳桩?”
不过点点头,还没等王元宝立好拳桩,一道浩瀚剑气自不过指尖骤然涌出,向着王元宝丹田气府而去,兵家武夫最看中的,就是气府丹田,而王元宝这般同命长生二桥皆断的武夫,想要学剑修法门,唯有这一条道路。
锋锐异常的剑气陡然进入窍穴经络,王元宝气府丹田之内的武运紫胎立即有了排斥,气府丹田与经络窍穴之中的武运如同天下勤王一般,向着气府丹田之内汹涌而去,而剑气似乎没有与武运相抗衡的意思,只是默默盘踞在武运紫胎之旁。
这时不过开口道:“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