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恨极了朝堂上的那些个蛀虫,但华贵妇人裴氏却又没有丝毫办法,自己那位子侄,坐在龙椅上,也不是聋子瞎子,只是政令不出政事堂,虽然有心却无力。
念及至此,华贵妇人裴氏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想的终究还是太多了,朝堂不是由她来坐,插手太多,只怕会给那个与自己一般精深权谋的子侄疑心,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一点没错。
老江湖鹿鸣鸿自然也有自己的门道,朝堂上还有江湖上的消息,不消一日就会用剑书传来,对于这些,华贵妇人裴氏只能装着不知道,鹿鸣鸿能在朝堂上稳坐钓鱼台,其手下的势力,绝对不会小了去。
沉吟片刻,华贵妇人裴氏道:“鹿伯,这该怎么办?没了耳目,就如同瞎子聋子,日子越发近了,总不能坐以待毙不是?”
老江湖鹿鸣鸿道:“而今能做的,也就只有静观其变,浑水摸鱼,把水搅浑了,才对我们有好处。”
华贵妇人裴氏闻言,点点头。
没了耳目,寸步难行,鹿鸣鸿不介意直接挑明了龙场镇上的利益纠葛,只是华贵妇人裴氏却没有自保的能力,中四境金丹修为的九河君蒋图尚且夹着尾巴做人,又更何况自己这个八境武夫,还有华贵妇人裴氏这个下五境的练气士呢?
唯今能做的,不是浑水摸鱼,而是静观其变,龙泉和北阳肯定不希望南楚得了好处去,他们如果想要高枕无忧,就一定会联手先剪除南楚的羽翼,然后才会各自争斗,在利益面前,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各自的利益。
…………
折柳巷口的算命女冠又摆出了卦摊,只是生意不怎么好了,毕竟谁人也不会天天去算前途富贵,大抵只是求个心安,所以,如今算命女冠的生意异常冷清,但她也不只是算卦,张隋娘亲心心念念的儿子的长生富贵,才是她如今需要想的,张隋的资质不低,跻身中四境金丹绰绰有余,只是这龙场镇上的气运之中,张隋所占的并不多,这也是算命女冠让张隋娘亲将平安结无论如何也要交给王元宝的愿因。
攫取气运的手段,多的是,见效最快的,却不是缓缓图之,而是杀人夺运,人死了,还需要什么气运?
陈越来到折柳巷口却给一个白面长须的男人给拦住了:“小兄弟,你可知道造册仙师?”
闻言一愣,陈越自然知道造册仙师的事,各个王朝的山上宗派里的修士,都有王朝造册,行走江湖,不受任何阻碍,只是给这白面长须的男人一问,不由得有些惊讶。
“知道。”
那白面那能成为造册仙师的法门吗?”
陈越不是傻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一时半会儿又脱不开身去,只得道:“不想,我还有事,大叔还是去找其他人去吧。”
说罢,便扭头向着剑器司署方向走去,遇见这等事,陈越的好奇心,也给冲淡了不少,本来还打算去找王元宝,只是来得路上,听三姓祠堂看门的范老成说,姜阿源把王元宝拖着去了白头山。
好奇心一淡,自然再没有兴趣,另外那白面长须的男人,似乎另有所图,听范老成说,凡是白面的男人,差不离就是喜欢唱玉树后-庭花的兔儿爷,陈越赶忙逃离,若是再给那白面长须的男人缠上,只怕自己就得给占了便宜,想想都有够恶心的。
那白面长须的男人正是九河龙蛇江湖共主九河君蒋图。
望着落荒而逃的陈越,九河君蒋图自语道:“我有这么恐怖吗?”
话音刚落,刚才抓住陈越的手中,一抹惨绿光芒隐去。
“道友真是好手段,不愧是能做得九河龙蛇江湖共主的人物,着实令贫道打开眼界啊!”
那正阳山的算命女冠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九河君蒋图身后,虽是奉承的话,但语气却颇为讽刺。
九河君蒋图转身笑道:“彼此彼此,正阳山蔡娘子的手段才是令在下甘拜下风,不知不觉让人自尽,当真是得了正阳山的真传,在下这点子雕虫小技,如何能入得了您蔡娘子的法眼。”
那正阳山的算命女冠蔡娘子也不恼:“九河君您就不怕那冯铁匠知晓了,只怕你那碧梳湖可禁不住冯铁匠的怒火。”
九河君蒋图淡淡道:“那你能承受得了方两的愤怒吗?”
两人打着机锋,方先生说的规矩二人早就心知肚明,只不过是相互试探罢了。
九河君蒋图也不在浪费时间,转身离开折柳巷,他们二人做的,皆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半斤八两,只是目标不同而已。
只是,先死的,却不是他们所心心念念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