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环上崔承的脖子,弱弱地道:“皇上,沈信才是沈德晟的亲儿子,再忠心,也不及和自己亲儿子感情深厚。眼下因为南边的灾害,国库空虚,南安王府的人要是闹起来,可是个大麻烦事呢。”
提到宁如杉的死因,崔承也有些心虚,毕竟那些虐待,那把火,也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于是他道:“爱妃既然说到了这么多,可是有好法子了?”
苏然凑上去,殷切道:“皇上,既然他们要前来请罪,不如就赏他们几碗好茶,喝了后,人没了,也怪不到咱们头上。”
崔承立刻就道:“胡闹。人吃了宫里的东西,出了事,你当天下人都不长眼睛哪?到时候所有人都要骂朕容心胸狭窄不得功臣,还是千秋万载地骂。”
苏然垂眸又想了想,才道:“吃下便发作的,自然太明显,但若是那种吃了,过几天才出毛病的呢?皇上若说赐给他,量他们父子也不敢不吃,我记得宫中库房里还放着那一小瓷瓶东西。”
崔承还在犹豫,苏然便缠着道:“皇上,您且想想,南安王府那几个庶子都难成气候,而且也没有袭爵的资格,这两人一死,皇上尽可把兵权收回来,顺便寻个由头,抄了家也不是不能。到时候国库空虚、硝烟四起还是事儿吗?”
千说百说,终究把崔承给说动心了,他倒是想自己来做这件事,然而就在等南安王府中人过来的这段时间,他的新宠刘贵人忽然小产,于是他便把这事儿交待给苏然,匆匆地赶去看新欢了。
苏然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嘴角氤氲出一丝幽幽的微笑。
一切都在掌握中,沈信的事是,刘贵人小产的事也是。
偶然得宠了贵人想生下孩子,那是不可能的,在她生出孩子之前,这宫里,可不容许有人顺利产下龙子。她要的,是长久而稳定的富贵,崔承即便死了,也只能自己的孩子登上那个位子。
且说南安王府这行人到得苏贵妃宫前,便有人进去通报,宁如杉琢磨了一路,此刻见一旁没人,到底用极小的声音说出了心里话。
“王爷,世子,奴婢有一事想说。”
沈德晟不想听,奈何沈信立刻回道:“说。”
宁如杉便急急地道:“世子待会儿入贵妃宫中,请不要吃任何东西,若是可以,连茶都不要喝。”
以她对苏然的理解,这个人自负又自卑,心肠恶毒到绝对敢谋财害命,她根本不懂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只晓得睚眦必报。
偏偏这种心胸狭窄的小人还有了权,她若是不利用这点权,为自己出一口恶气,那才叫奇怪呢。
沈德晟刚要问“这是什么道理”,沈信眯了眯眼,道:“你与苏贵妃很熟悉?”
宁如杉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差点就以为沈信看出了什么,当然她面上还是低眉顺眼地解释:“王爷和世子往来都是权贵,但奴婢认识的,都是伺候人的人,奴婢昨儿下去吃饭,听到宫人说,苏贵妃心胸狭窄,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