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去萧家?”李长夜的脸色沉了下来。
钟迟迟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现在不是证明长安城内还有吐蕃奸细吗?会对云定安不利,就会对萧怀璧不利,我还是得继续保护他们!”
李长夜将手里的空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看着她,冷笑一声,道:“当初抢王子徽的玉鱼不是挺心狠手辣的?怎么?对着萧怀璧就不舍得动手了?”
这拆穿虽然来得突然,钟迟迟也没慌,被李长夜看穿是迟早的事。
但是看穿又要说穿,就很没意思了!
钟迟迟毫不犹豫地装糊涂:“陛下说什么呢?我哪里心狠手辣了?”
李长夜气得狠狠捏了一下她的下巴:“继续装!你当朕看不出你想要萧怀璧的玉璧?”
钟迟迟揉了揉下巴,“哦”了一声。
李长夜磨了磨牙,道:“你要那个玉璧做什么?”
钟迟迟睨了他一眼,道:“我也不知道啊!是陛下说我想要的,陛下金口玉言,我也不能反驳不是?”
李长夜深吸一口气,只当没听到她的话,继续问道:“你这么积极促成萧怀璧和崔文姬的婚事,难道是要等玉璧送到了崔家再抢?”
钟迟迟眸光闪了闪,有点心虚。
这厮怎么一猜一个准?
李长夜见她一副默认的态度,顿时气笑了,用力地将人按在怀里,狠声道:“一个萍水相逢的萧怀璧,值得你这么用心?王子徽还跟你一起逛过青楼呢!”
这都哪跟哪啊……
钟迟迟无语。
王子徽那个人,谁会把他的话当回事,抢了就抢了,他自己也意识不到有什么大问题。
萧怀璧能一样吗?
“那是人家的聘礼,哪能说抢就抢?我是那样的人吗?”钟迟迟义正词严道。
李长夜冷笑道:“人家的定情信物,你还不是说抢就抢了?”
钟迟迟眼见这厮一副揪住不放的样子,索性道:“好吧!我承认是因为萧怀璧比较好看!”
李长夜:“……”
也不知是不是被气得说不出话了,他沉默了好久,才重新开口:“萧怀璧回常州取古籍,来回还要三个月,这三个月你都要守着他不成?”
钟迟迟嘻嘻一笑:“不用三个月啦!长暮哥哥说他有一套古籍可以赠给萧怀璧!”睨了他一眼,“陛下说,我长暮哥哥这样温柔体贴、急人所急的男人,是不是特别值得托付终身?”
李长夜嗤笑一声,突然抱起她坐在自己腿上,道:“他值得托付终身,那朕呢?”
大腿外侧抵着他的骚动之处,钟迟迟不禁身子有些发软,咬了咬唇,低声道:“陛下值得托付身……”
李长夜瞬间被抚平了怒气,揉着她的腰肢低声笑道:“那迟儿什么时候托付——”突然记起她那个毛病,心头一冷,原来的话也说不下去了,改口道:“你别高兴得太早,李长暮肯送,那萧怀璧肯收吗?”
……
“江陵郡王有没有提?嗯?”
钟迟迟暗示地朝他眨了眨眼。
此时正是各衙门下衙的时辰,人来人往,当众说赠送古籍的事也不合适。
萧怀璧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郡王殿下有事提早走了。”
“我知道——”钟迟迟应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你接受了没?”
萧怀璧眸光一软,轻声道:“娘子美意,却之不恭。”
她精致明媚的杏仁眸子睁了睁,随即笑得微微眯了起来,眼波如水,涟涟动人。
“我们走吧!”她高兴地拉起他的衣袖朝宫门走去,语声难得清甜不媚,洋溢着无比的好心情,“回头我给你们卜个好日子,保证比道一那个江湖骗子管用……”
萧怀璧莞尔含笑,任由她一路拉着前行。
直到出了望仙门,行至胜业坊路口,她仍旧拉着他往前走。
萧怀璧停住了脚步,迟疑问道:“娘子不回江陵王府?”
这个路口,左拐是去江陵王府,往前却是要去萧府了。
钟迟迟瞥了一眼哀戚颓丧的云定安,道:“近日长安还是有点不太平,我不放心你这里!”
萧怀璧眸光微微一动,温声道:“明日上午,我告了半天假,随母亲和五娘去崔府探望崔九郎和崔十一娘。”
钟迟迟点头:“我和你一道去!”忽地一笑,“今晚我就给你们卜个吉日,明天你也好去同崔家商议去!”
……
李长暮办事真是一点也不拖拉,说好的古籍当天就送了过来,另外还送来了几套新裁的夏衣。
当晚,钟迟迟认认真真占卜了一场,选了四月二十八这个日子。
次日一早,便精神奕奕起床,陪同萧氏母子登崔府门。
崔氏兄妹的伤早就没有大碍了,只是崔文姬因为伤了脸,在家多休养了一阵。
绑架他们的黑山七怪如今已经由崔氏出了赏银在捉拿,江湖上最不缺的就是赏金猎人,只看那七人命有多大。
至于和黑山七怪有关联的李俭,也被降职罚俸,勒令登门谢罪后在家思过。
其余就没有了。
李俭没有供出他所维护的人。
钟迟迟一看到崔舍,就想起上回屈突落上门送聘礼的事,私下逗他:“崔舍人真是人不可貌相,竟然有这等胆量!那位晋原县伯,可是个抢劫良家美男的惯手,你竟然还自己送上门去?她没有误会你投怀送抱?”
崔舍瞬间面若桃花,忙道:“钟娘子休要胡言!晋原县伯虽然性子有点冷,可还是位古道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