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来陛下的接见,先等来责罚,虽然罚的不算重,但总觉不明不白失了脸面,韩兴说,“你们还是知足吧,这事是贵妃娘娘没来和陛下说,如果贵妃来和陛下委屈上了,你们两也跟那司珍一样,去浣衣局了。”
“这事我是真不知道。”钟一贯觉得冤枉,“那陛下现在去荣华宫,贵妃娘娘不会再提起此事吧?”
“贵妃一事只解决一次,她既然已经把内司奉上的首饰都退回去,就不会在陛下面前提起。”韩兴说。
“这送到各宫处的首饰,你就没检查过?”韩兴问阮婉。
“这不是一道送过去的。”阮婉说,“贵妃先送,然后金昭仪后送,我当时看着有些眼熟,但是个头相差很大,就没想到是一样的。”
“你们就长个教训吧。”韩兴指着他们说。
齐枞汶去荣华宫,见秦云颐头上用发冠束着,半边金钗,半边是绢花,她看着他来有些惊喜,“陛下不是说今日政务繁忙,不过来了吗?”
“你都受委屈了,朕还能不过来。”齐枞汶拉着她的手说。
“谁的嘴那么快?”秦云颐看一眼宫女,“些许小事也值得去跟陛下说。”
“内司总管来天清宫请罪,朕就知道了。”齐枞汶说,“朕罚了他们,那些首饰,退回去就退回去了,朕让珍宝司单独划出四个人来给你做首饰,日后就不会再和别人的一样。”
“说是日后不用内司的首饰,也不过是句气话。”秦云颐笑说,“毕竟我也不能去欺负金昭仪,她又不知道。”
内司知道金昭仪得宠,奉承她并没有什么不对,不过把奉承金昭仪和怠慢贵妃联系在一起,自然惹人不快。
齐枞汶揉着她的手说,“朕已决定,放心,朕也让拨出四个人你位分高,理当有如此待遇。”
“再说不管后宫佳丽多少,只有你才是朕的心肝宝贝。”
秦云颐笑着推他,“陛下近来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我倒还是喜欢陛下从前的样子。”
金昭仪在天清宫后殿坐了许久,她原本还想好了怎么说今日的事,毕竟她是真的不知,不是故意要冒犯贵妃,但是等呀等,等呀等,儿臂粗的蜡烛已经点燃,要来天清宫侍寝过了午后就不能吃东西,怕有异味,如今饥肠辘辘的枯坐着。
有小太监进来说,“昭仪,陛下已经在荣华宫睡下了,昭仪请回吧。”
金昭仪恍惚了一下才点头应好,站起来的那一下因为坐的太久有些僵硬,往前扑了一下,几乎摔倒,无人来扶她。
她的宫女在宫外等候,没有资格进天清宫来伺候。
“昭仪。”小太监担心的看她,却不敢伸手碰她。
“我无事。”金昭仪勉力笑说,她撑着膝盖缓了一阵,才慢慢的往外走,出了天清宫,翠羽已经举着灯笼在等候,“昭仪。”
金昭仪被她扶着,卸了半边力气在她身上,“走吧。”
“昭仪。”翠羽担心的说,“你还好吗?”
金昭仪没说话,嫔以下的妃子在后宫不得乘坐步辇,需得靠走的,天清宫到丽景轩的距离,大概也就半个后宫那么远。
经过荣华宫的时候,金昭仪往里眺望了一眼,夜色下紫藤温柔,除了廊下几盏风灯,主殿寝殿已经是漆黑一片。
她已经睡了吧,躺在陛下身边,无忧无虑。不用费心想怎么跟陛下解释,也不用觉得委屈还要自己憋着。
金昭仪没发现她不知不觉已经在这宫门外站了许久,“昭仪,走吧。”翠羽劝道,“夜风凉了。”
“是不是人和人真的不一样?”金昭仪如梦呓般发问,“是不是我永远也不能像她这样。”
“昭仪?”
“没什么,回去吧。”金昭仪说,“荣华宫的紫藤花真好看啊。”
她不知道,她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