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颐一时没了言语,那些矫情的话,说出来刺嗓子,除此之外也没有想要说的话,但是如果说没事,陛下肯定会觉得是她糊弄她。
“我能自己整理好的。”秦云颐低声说。
“你能自己整理好,就不会不能跟朕说了。”齐枞汶叹气。“哎,朕也不逼你,朕只是希望你能快乐一点,朕每到此时,都是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能为力。”
秦云颐轻轻靠着他,“陛下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我不想陛下再为我做什么了。”
我还不起。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想见朕也没关系,把身体养好,可以答应朕吗?”齐枞汶说。其实他何尝不知道,秦云颐的心结,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他就是再有本事,又去哪里给她找齐家人来。
至于秦家谋逆一事,此事水深,他每次心疼秦云颐时,也想过不管不顾给秦家平反,但是他把当时的卷宗摊开一看,现实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秦家谋逆,是倒太子的开端,牵连了大半个朝廷,上至丞相,下到衙门杂役,说是血流成河都不为过。
秦家平反容易,他们呢?
秦家没有谋逆,那就说明太子是冤死的,他要向世人昭告,父皇冤死了自己的太子吗?这还是其次,太子一脉都死绝了,若真是冤枉,恢复身份,再写几篇祭文就是。
三王,五王可都还在,太子被冤,丽太妃一定会也趁机鸣冤,时间过去这么久,当初的证人也早就不在了,再查也只能查后造出来的证据。三王可是父皇曾经口头说过要立太子的人,放出来,他能供着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唐肃提醒他的,“当初陛下跪在天清宫外求要贵妃,先帝允了,当时三王及其党羽就将矛头对向过陛下,说陛下与太子同谋,与秦家同谋。”
“如果不是陛下先前闲王名头立的住,王府更是从头到尾都是内司的人,先帝相信陛下只是儿女情长,如今坐在皇位上的就不是陛下您呢。”
齐枞汶皱眉。
“如今陛下要给秦家平反,首先,秦家到底有没有谋逆现在不能确定。其次虽然一直有声音说先太子谋逆一事是三王策划,但是三王和五王被先帝关了圈禁,而陛下成为了陛下。一旦陛下重启秦家谋逆案的复查,只消有一个人说当年太子一事,主谋不是三王,而是陛下,舆论一战,陛下就辩无可辩,必输无疑。”
齐枞汶搂着秦云颐的腰,你根本不知道,朕说爱你,其实朕根本豁不出去为你做些什么。齐枞汶眼里有些自弃,“朕只盼着你多陪着朕,不要有一日,让朕送你走。”
“陛下夸张了。”秦云颐双眼噙泪的看着他,“我会陪着陛下的。”
“尽我所能。”
太后是真的病了,如嫔安置在玉寿宫后殿,“如嫔今天好些了吗?”
“如嫔娘娘今天还是不肯吃饭。”嬷嬷说,“人都快要瘦脱形了。”
“昨日不是让她娘进来劝她了吗?一点都没变化?”太后躺在床上问,她扎着抹额,面色苍白,不施脂粉的脸上,皱纹纵横,平添老态。
“如嫔如今是不主动寻死了,但是现在这样不吃饭,又能撑到什么时候。”
“孽障。”太后闭眼说,“谁会在意她的命,她这是拿她的命来要挟哀家。”
“可是哀家有什么办法,陛下已经说了,她不在玉寿宫,就出宫,她难道想出宫吗?”
“出宫也是死路一条,难道她还能改头换面,重新嫁人不成。”
“娘娘,既然陛下那里说不通,不如换个方向使劲?”嬷嬷建议说。
“哀家哪里还敢换个方向使劲?”太后叹气,“你看看,找了贵妃的后果就是这样。”
“娘娘对付陛下没什么法子,对付贵妃,倒是有的是法子。”嬷嬷说,“娘娘是太后,是陛下的嫡母,贵妃是陛下的妾,太后只需稍稍难为一下贵妃,陛下心疼了,就会顺着太后的意思了。”
“有这么简单吗?”太后怀疑的说,她一直以来对贵妃也说不上好啊。
“娘娘就是太心善了,你的那些冷言冷语算什么为难?”嬷嬷说,“得让贵妃切身感到痛才行。”
“只是陛下的性子?”太后还有些犹豫,怕是不吃这套。到时候他把吴家人找几个错处关到牢里去,最后还不是得她退让。
“娘娘是太后,又不是和陛下做对,只是贵妃不逊,惹了太后不喜,陛下要为了贵妃就这样做,朝臣们不会干看着不管的。”嬷嬷说。
“你容哀家再想想。”
六月里有一夜天象异变,大朝上齐枞汶照例是要问询司天监,有何解释,司天监出列说,“金犯轩辕大星,轩辕星是后宫星,后宫里皇后安然无恙,而太后久病不起,此星象该是应在太后身上。”
“有什么办法吗?”齐枞汶皱眉问,“太后病了许久,御医早晚问诊,不敢懈怠,太后却不见好转,朕实在是忧心。”
“后宫金者最甚者,乃贵妃娘娘。依微臣愚见,是贵妃娘娘气胜,碍着了太后娘娘。”
齐枞汶在案下握紧了拳头,久久没有说话。
“陛下。”赵宏安出列说,“自古尊不避卑,如今既然是贵妃碍着太后娘娘,为了太后娘娘凤体着想,也该让贵妃娘娘避让一二才是。”
“那依赵相所见,贵妃要避让到哪里去?”齐枞汶问。
“也不用太远,西山行宫就挺好。”赵宏安说,“贵妃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