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连下十日暴雨,就像是想要洗刷什么似的。
所有人都安安稳稳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却是带着惊心胆战的。夜木还是同往常一样,主持着魔族的大局,好似之前的那场大战,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好似,同之前真的没什么两样。
只是他们知道,夜木只是在压抑着自己,只是,只要是压抑着自己的,终归有一日是会爆发的。没有人敢问子莜的遗体是否已经安葬,好似子莜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乐儿还在府邸,被冬儿和默儿照顾的很好。夜朝和画倾基本上成日都会往那儿跑去,只是,那个曾经疯狂想要拥有一个女儿的夜木,自大战之后,便是再也没有去看过乐儿。
在府邸里,画倾难得放下了那慑人的神情,摇着拨浪鼓逗着乐儿,她很喜欢孩子。夜朝站在一旁,抱着乐儿轻轻的摇着,看着乐儿的脸,即便还没有张开,却是已经可以看到一个美人胚子的模样了。
画倾抬头看着夜朝,这几日他是铁骑营,府邸和魔宫三处跑着,她本想说让他好好呆在魔宫,好好看着主上,只是看着他无比疲惫的神情却是什么话都吞回肚子里了。
那时候他刚醒来的时候,知道子莜离开的噩耗后,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样,只是没过多久,便是赶着去魔宫了。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一瞬间,收拾好了所有的悲伤。
那个时候,她才发现。这个男人,其实自己偷偷背负了许多的东西。
“夜朝,你累了,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可以照顾她的。”夜朝一连好几日没有合眼了,她听身边的人说,夜朝在府邸和魔宫的时候要做许多的事情,就跟没事人一样,只有在铁骑营的时候,会坐着发呆,露出悲伤的神情。
或许,只有在她身边的时候,才会稍微放松一点点吧。
夜朝没有回答她,只是抱着乐儿重复一样的动作。乐儿被他晃的已经睡着了,画倾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他,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便是轻轻的将拨浪鼓放了下来,走上前去,轻轻的哄着夜朝。“夜朝,乐儿睡着了。”
夜朝依旧没有说话,画倾伸手,轻手轻脚的将乐儿接了过来,快速的递给了默儿和冬儿,让她们快速的离开。
很快,没过几秒,夜朝便是反应过来了,“乐儿呢,乐儿呢。”
画倾快速的拦住了他,“夜朝,乐儿睡着了,我让默儿和冬儿带她去睡觉了。你也想要她好好休息是不是?”
夜朝看着画倾的脸看了一会儿,接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双手捂住了脸。画倾看着他这副模样,倒是开始怀念当初他油嘴滑舌,没一句正经好话的时候了。只是,现在的他,看着,竟是如此的脆弱,“夜朝,你需要休息。”
“你不懂,”夜朝松开了手,只是一直低着头,头发遮住了他的面容,“父君现在的神经一直都是紧绷着的,我必须,必须时刻都清醒着,否则,没有人能够拦着父君。”血脉相连,他知道,父君现如今做出来的一切都是假象,他想要快速的解决一切的事情,然后,去为母亲报仇。
报仇之后,只怕是,想要随着母亲去了吧。
画倾看着他现如今的模样,心竟然也开始一点一点的疼了起来。“夜朝,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现在的你,也拦不住主上的。”
“我没事。”夜朝抬起头,对着她笑了笑,只是他苍白的脸色和丝毫没有血色的双唇让画倾不由一阵。这个人,只怕是这些天根本就没有休息,也没有好好吃饭吧。“你也累了,去睡一会儿吧。”说着,便是要站起来。
再站起来的一个瞬间,天昏地暗,夜朝眼疾手快的摁住了椅子的扶手,稳住了身形,视线才开始一点一点的额清晰起来。
画倾大步走上前去,扶住了他,“夜朝,我是谁?”
夜朝看着画倾,一脸不可相信的模样,难不成她以为他现在连谁是谁都分不清了吗?“你是魔族铁骑营副将画倾,我现在清醒的很,你不必,”
“我还是谁?”
“啊?”夜朝看着画倾,一时之间不知道她在玩什么名堂,“画倾,我现在真的,”
“我还是你的未婚妻。”画倾看着夜朝的双眼,无比认真的说道。
这是她第一次,第一次承认这个身份。
夜朝看着画倾,看了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之前你怎么都不承认的,怎么现在承认了,可别是因为看到我现在这么惨,然后有些母爱泛滥了吧。”夜朝的嘴里果然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只是这一次,画倾倒是没有动手,她感觉她一动手,这个男人可能就真的支撑不住了。这次便是给他留些颜面好了。“夜朝,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如果你想哭,便是哭一会儿吧。”
夜朝被画倾扶着,他想要离开她的扶住,但是发现自己好似真的不能用上什么力气,“你也太小看我了,我,”
画倾看着夜朝,看着他无比逞强的模样,感觉自己难受的打紧,而且变的越来越暴躁,“夜朝。”画倾出口打断了他的话,“你什么丢人的样子我没有见过,你在别人的跟前是世子爷,是主上的儿子,是不可战胜的存在,是主心骨的存在,但是在我跟前,你也不过就是我的一个手下败将而已。在我面前还掩饰伪装,至于吗。”
夜朝冷冷的看向画倾,倒是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不知怎么,感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