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忠走后,姜薇将锅里温着的菜摆上桌,瞥了眼冷脸的萧清南,杏眼带着一丝不解,但也没有出声询问。
空气中的气氛异常的凝静,萧安下意识咽了口气,转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一会看看姜薇,一会瞧瞧萧清南,很识趣的几下刨完了饭,最后寻了个理由,去许家找狗子玩。
见萧安的出了院门,萧清南将筷子放在桌上,深邃的目光盯着淡定的姜薇,心里堵得慌,“知道你哪错了?”颇像夫子询问犯错的学生。
闻言,姜薇还仔细斟酌了一下,轻声道:“没有。”
她这副样子认真得让人发笑,顿时萧清南脸绷不住了,索性也不冷着脸了。
心里叹了口气,他家娘子要是知道,就不是姜薇了。
“以后不许这么大方。”
姜薇会意,面色闪过一丝无奈,“他是男的。”
“男的也不行,我是你相公!”说到后面萧清南的声音听着实在委屈。
“嗯,下次不会了。”姜薇夹了一筷子肉放在他碗里,似乎有安抚的意味。
萧清南立马恢复冷漠脸,但眼底的欣喜出卖了他。
两人用完了饭,姜薇收拾了碗筷后,将家里的脏衣裳收拾出来,然后去河边洗衣裳,而萧清南则在家中修整屋子。
河边,浅水滩大石板上,姜薇用棒槌敲打衣裳,突然耳边响起鬼鬼祟祟的脚步声,虽然刻意放轻,但对于姜薇来说这种声音足够大。
她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不改色,依旧有节奏的捶打衣裳。
耳边的脚步声有些急促,越来越近,估摸着还有一两步之远,立马侧开站起身。
水花四溅伴随着惊呼声,“救命,唔,救命…”
浅水滩岸边虽浅,但河中也有一米多深,足以淹死不会游泳之人。
姜薇眼眸冷冽,内心毫无波动的看着在水里挣扎李秦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更何况她本就不是善良之人。
浅水滩附近还是有几处人家,听见呼救声立马跑出来,李秦氏已经喊不出声了,身子一点一点往下沉。
见状,老马家的大儿子马虎来不及多想,脱了袄子便跳下去了。
将人捞起来是时,才发现是可怜的李秦氏。
李秦氏已经晕厥了,肚子可见的圆润,想来喝了不少河水。
马老爷子立马差了小儿去喊了郑郎中,闻声而来的村民越来越多,但都远远的站在一边看热闹。
李家最近运气背,且走死人运,当心触了霉头。
对于旁边的鸡飞狗跳,姜薇漠不关心,依旧洗着自己的衣裳。
“萧家媳妇这是魔怔了不成,出了这么大的事还在洗衣裳!”
“小声一些,最近萧家媳妇邪门得很,沾上边的都没好事,贺家媳妇那手到现在还吊着。”
旁边的人接了一句:“马春泥也还呆在床上。”
……
刘全忠赶来的时就见这副画风奇特的一面,心叹“奇女子”画风总是不同寻常。
郑郎中一会掐人中,一会掐穴位,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李秦氏给掐醒了。“李秦氏,可有哪里不舒服?”
悠悠转醒的李秦氏,吐了几口水,看向郑郎中放大的老脸。
突然想起什么,爬起身见姜薇依旧在那里洗衣裳,顿时又摊在了地上,尖锐的声音:“姜薇!我要杀了你!全都是因为你,我李家才会变成这样!”
姜薇依旧洗着洗裳,淡然的声音响起:“凭你本事。”
“你不得好死,你和萧清南不得好死,坏事做尽,丧天良。”
姜薇眼神冷冽,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她,“既然你这样说,索性我便成全你。”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噗通”一声,李秦氏又落入水中。
众人目瞪口呆,眼里都带着惊色,妇人们皆往后退了几步,与萧家有过节的李根站出身,嚷嚷道:“姜薇!杀人偿命!”
跳梁小丑!
姜薇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李根如同被捏住了喉咙,立马噤声,低着头不敢再发声。
刘全忠从震惊反应过来,立马吩咐村民将李秦氏又捞了上来。
这次下水不久,李秦氏并未昏厥,只是也被吓得不轻。
其中与李家有些来往的几家人围着姜薇讨个说法,李根见有人同他一起,心里也不惧怕姜薇了,“姜薇,你谋害长辈,该当何罪!”
“若我说照村规将她沉池塘!”
清月村村规规定,女子出墙、或者对长辈不孝者,全村人举手投票,多者沉池塘。
但所谓的村规是不合大周条例,属于私刑。
刘全忠连忙大声呵斥,“你们这是做什么,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家!”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他形容言不其实。
众人:“……”
大人,你确定她手无缚鸡之力?
“咳咳…散开!”
刘全忠假装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随后派手下去请萧清南,毕竟妇人家总归是柔弱。
他板着脸,盯着李根:“谁给你的生杀大权!草菅人命?”
李根面色苍白,他就一乡下泥腿子,哪经不起当官人的呵斥,顿时跪在地上求饶。
刘全忠哼了一声,转身看向人群中单薄的姜薇,坚强得让人心疼,“姜薇,为何李秦氏会落水!”
“不知。”
“李秦氏落水时你在做什么?”
“洗衣裳。”
“为何不救!”
“不想。”
不是不会,而是不想,众人听懂了她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