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外头,夏溶月终于找对了路,冲进来坐到李落的身边。
“落落,都是你这个混蛋儿子做出来的混蛋事!”
李落拧眉:“怎么?”
“他居然还没有告诉向零。”夏溶月怒不可遏,“我方才和向零说话,向零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
于是李落便转过头去看他:“是么?”
李瑞清没有否认:“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和她说。”
“怎么说?实话实说。”李落怒道,“李澈,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行事如此毛糙?还是如今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李瑞清:“我没有。”
李落道:“当初是你心心念念要入仕,你是说你要科举,要爬上那个位置去保护她。我劝过你,你不听。如今你到了这个位置上,是不是觉得得到了手的东西就可以不用珍惜?”
李瑞清垂头:“并未。”
“我们家没有休掉再娶的先例,你要是有这个心思,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只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夏溶月追道:“我只当没生过儿子。”
李瑞清沉默片刻,道:“儿子知晓。”
李落叹气:“你去看看她罢,和她将这件事说明白。我和你娘这里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日后同向零爹娘交代起来......唉,我和你娘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会亲自给他们一个交代。”李瑞清道,“只是娘,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您。”
夏溶月不耐:“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看她的脉象,也没有同她提起,你娘像是那么不长脑子的人?我不会去戳她痛处。”
“嗯。”李瑞清道,“儿子先行告退。”
李落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赵向零站在屏风后头,腿有些麻了。她摸摸脸,湿漉漉的满脸都是。
低头,赵向零觉得心中好生难过。
她知道李瑞清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是叫她没有那么重的心理负担。
这是她今天遇见,如果她今天不遇见,恐怕自己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总是将不想要自己知道的事情瞒得死死的,一点风都不露。
她的瑞清,总是尽他自己最大的可能,让自己过得最好。可她呢?她又真心做过什么?他们的付出,可曾对等过?
赵向零苦笑,并未往前走,而是折返回了梧桐宫。
李瑞清果然已经在那里了。
他瞧见赵向零,握住她的手:“怎么这样凉?不是让你好好躺一会?”
赵向零挤出个笑容:“没有,我好一些,想要出去走走。”
“待会受凉又该肚子疼。”李瑞清牵着她往里走,“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看看有些什么。”
赵向零摇头,笑道:“怎么爹娘忽然要这里住几日?我都不知道。”
李瑞清道:“他们突然想来的,你只管做你自己的事情便好。”
赵向零笑:“那也得有个理由罢?他们不是不喜欢出山?”
“不知。”李瑞清道,抬手摸摸她的头,“听话,再去睡一会。”
他就是不说真相,哪怕根本瞒不住多久。
赵向零上前两步,抱住了他。
她哽咽道:“瑞清,我觉得在我身上发生过的最好的事情,就是遇见你。”
李瑞清目光温柔,轻轻将手搭在她头后,低低‘嗯’了声。
“真的。”赵向零哭道,“你为什么总对我这么好,我还不起了,”
李瑞清道:“那就把自己还给我。”
赵向零抬头:“是么?可是我觉得我没有那么好。”
没有好到让你可以这样对我,没有好到让你一直容忍,一直付出。
李瑞清笑:“于我而言,赵向零就是这个世上最好的。”
赵向零将头埋在他胸口,哭的愈发厉害:“你这个人,你这个人,真的是......”
轻揉她头顶,李瑞清笑:“我只希望有一日,你也能如此想。”
也能对我说一句,李瑞清是赵向零在这世上最重视的人。
我从不苛求你能像待天下一般待我,只希望在你心中所有人里,李瑞清这个名字,最特殊,最叫你欢喜。
夏溶月和李落在宫中待足半月才离开,赵向零在这短短半月中重了六斤。
她看着铜镜里头愈显丰腴的脸,叹道:“瑞清,都怪你!”
李瑞清抱着暴君坐在案桌前,将桌上折子整理平齐,笑道:“怎么又怪我?”
“都怪你天天让我躺着。”赵向零道,“我得出去动一动,不然真的会长得像暴君。”
暴君窝在李瑞清怀里,舔着自己比原来圆了两倍的身子,低低‘喵’了一声。
“其实也不一定要出去才能动。”李瑞清道,看了眼里间床铺。
赵向零瞧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啐道:“做梦!”
李瑞清点头:“这个也可以。”
赵向零走近前,轻轻踢他一脚:“过分!”
如今瑞清脑子里就没有什么正经东西。
李瑞清笑,没有回答。
赵向零挨着他坐下,伏在桌上,将他刚刚收拾好的折子弄得一团乱:“瑞清,我想出宫。”
这些日子夏溶月一直看着她,别说出宫,她连脚都不怎么沾地。
“出去作甚?”李瑞清问道,“斗鸡?斗蛐蛐?听小曲?”
“都可以。”赵向零眼睛微亮。
“都不行。”李瑞清反驳道,“不许去。”
“为什么?”
“我今日有事,须得出去一趟。”李瑞清起身,将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