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寒坐在屋子角落里,面前是一副足有一人多高的画,说来也怪,那画作远远看过去一片漆黑,但赵玉寒依然聚精会神地用画笔在上面画着,尽管我并不知道她到底画了些什么。
小白站在她身边,见我推门进来,便赶紧迎上来。
“赵老师等你很久了。”说完示意我在沙发上坐下,便说要出去给我倒水。
我并不想坐,只是对赵玉寒笔下的世界有些好奇,又不好打扰,便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黑暗有的时候比光明真实,你觉得呢?”
赵玉寒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吧,您画的就是黑暗吧?”
“我试图想画,但是总有些事情让我分心,就像这条线,它分明在我脑子里很清晰,可一下笔,就又模糊了。”
我不懂作画,对于赵玉寒的话也是模凌两可,似懂非懂的。
“您找我?”
“嗯,我想跟你说说凌峰的事。”
赵玉寒小心翼翼地在漆黑的颜料上画出一道血红色的弧线,看起来与整幅画作是那么格格不入。
“您知道啦?”
“我应该知道什么?”
作为唯一的亲人,我认为警方应该会告诉赵玉寒关于凌峰的事,只是传达的内容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我以为...”
“你以为的没错,他单位来人给我说了,我家峰儿做了不该做的事,并且已经遭遇了不测。”
“你信?”
“我为何不信?”
我很失望,赵玉寒在说到凌峰的时候,竟然没有半点悲伤,或者说是愤怒。
“我不信。我不信他会背叛自己的信念,我更加不信他死了。”
赵玉寒手上的画笔在半空中挺钝了几秒钟,然后又继续画着,她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的脸,我想象着那张脸上充斥着痛苦的隐忍。
“难怪他把你看得那么重要,毫无缘由的信任就像是毒品,一旦沾上,便欲罢不能。”
“我想您理解错了,我相信凌峰,是因为我了解他,不是毫无缘由的。”
“都好,都好......”
赵玉寒突然间埋着头,语气也有些奇怪,我过去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却未曾想,差点没吓出魂儿来。
赵玉寒的大腿上竟绑着一包**,那绑**的方式我从未见过,那复杂程度,估计需要花不少时间,显示器上红色的秒表飞快地跑着,传来微弱的滴滴声。
“这......”
“对不起,小潘,我原本不想把你卷进来的,可他说一定要叫你来,所以...”
“潘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背后,我回头看到了崔警官的脸。
“崔警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来问潘小姐要一样东西。”
“什么?”
“何莉莉给了你一些东西吧?”
我想他说的是那封信,但他为何会知道!我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我想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譬如崔警官为什么会在这里?赵玉寒身上为什么会有**?崔警官为什么会知道何莉莉的父母给过我东西?或者说他并不知道东西是何莉莉父母给我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并不重要。”
“如果市民身上绑着**对于警察来说都不重要,那我倒是挺想知道什么才是重要的!”
崔警官笑了笑。警察这个职业我一直以来都是敬畏的,但此时此刻,我却感到厌恶。
“潘小姐是明白人,我想我就不用绕圈子了,凌峰和何莉莉是我们重点关注的人,为什么会重点关注我不能说,这是一个大案子,但何莉莉死后整个事情就停滞了,上次把潘小姐叫过去,也是希望可以提供一些线索,或者说是关联性的证据。”
原来上次莫名其妙叫我去警局,还给我看一份什么子虚乌有的荒唐报告,就是为了让我把何莉莉的信拿出来。看来真如莉莉所说,警局的人一个也信不过。
“我没有什么证据,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
“看来潘小姐是不想给了?”
崔警官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你告诉我,我应该给你什么?”
“不给也行,凌峰的母亲你也是认识的吧,听说你们以前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既然那么相信他,定是不会看到她身处危险而无动于衷吧!”
“卑鄙!你们诬陷凌峰背叛组织,我看真正背叛组织的是你们吧!”
“效忠有很多种方式,愚忠是最可笑的。不过无论你怎么说,今天如果你不交出东西来,我看你和你的这位好朋友的母亲,恐怕都出不了这个门。”
何莉莉的信上分明并没有说什么威胁到谁的具体事情,为何他会如此看重?
我突然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我眼前这个趾高气昂的人,他其实并不知道我手上有什么,只是做贼心虚,怕我手上的东西会对他造成威胁。
“真是奇了怪了,要不你搜我身吧,搜到什么想要的你拿去好了,实在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何莉莉跟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熟,干嘛给我东西?人都死了,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我以为我的虚张声势可以让对方放松对我的期待,说什么搜身,不过是表明自己真的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罢了。可没想到的是,这个中年男人居然真的站起身来,向我伸出了魔爪。
“不是吧!你还真搜!”
他也没说话,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