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果然是韩大将军?你待怎样?”
余绾满心惊惧,却又莫名地安心了一些,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高大男子。
韩震弯了弯嘴角,眼神放肆地从面前小姑娘的双眼到樱唇,脖颈到腰身,都仔仔细细地看了遍,甚至还歪了歪头,打量了一打量余绾的后面,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不错。”
说完,韩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间,却发现空无一物,只好再看看手上,唯有大拇指上套着一枚狼骨镶金刚钻的韘环。顿时哈哈大笑:
“这简直是天意!就这么办了!”
说着,把那韘环摘下,当啷一声丢在了条案上,对着旁边腿软得早就跪倒在地的丫头扬眉道:
“跟你家主君说,我姓韩的以随身二十年的韘环为聘,娶了你家六小娘子了!”
说完,也不管余绾蓦地瞪圆了眼睛,直接一哈腰,伸手抱住她的一双细腿,甩到了自己肩上,大笑着往外就走!
“等,等等!”
飞跑而至的王氏此时将将进了院门,见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颤声喝止,却又结结巴巴,一手撑着院门的门框,一手抖着伸开,拦在了哪里:
“你,你,不论你是谁,京城要地,天子脚下,你焉敢私入民宅,强抢民女!?”
刚走到院子里的韩震饶有兴趣地看着王氏,亦是毫不遮掩地从头看到脚,大笑道:“你竟也是个有胆色的!想是余六的亲嫂子,怕她父兄回来无法交待吧?不妨不妨,我韩震想赏余家体面,她父兄无有不欢喜的!”
口中说着话,脚下却丝毫不停,一把挥开王氏,继续往外走。
“你,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不做妾!我死也不做妾!”余绾这才反应过来韩震在说什么,拼命地挣扎起来。
韩震一巴掌拍在她全身最为丰腴的臀部,啪地一声脆响:“老实点儿!你以为都这样了,你还能嫁给谁?!”
这一下子简直打得余绾羞愤欲死!
自己本来的计划是入宫!
原本自己虽然戴孝,但想笼络父亲的人不少,只怕自己的亲事早早晚晚会被人逼迫着变成交易。可那一趟宫中走下来,不仅令太后和皇后错手,搅黄了所有人对自己的妄想,同时还令皇帝对自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接下来,只怕那位眼睛里闪着无比贪婪的yù_wàng火花的皇帝就会千方百计地把自己悄悄弄进宫去。
只要爬上了龙床,以自己的心计手段、样貌性情,哪里会惧怕一个不是亲娘的太后和一个不能生育的皇后?
要不了三年两载,大夏的后宫就会姓了余!
可是如今!
让这个糙汉这样一抱、一拍,自己就算是已经失了清白之身,还怎么入宫?怎么伴驾?怎么当宠妃?怎么权倾天下!?
余绾放声痛哭。
“您真是韩大将军么?就算您对我们家小六生了欢喜之心,就算是我们家主君允了这门亲事,哪怕是纳妾,也该有个礼仪!”
张氏匆匆赶来,满头是汗地拦在韩震面前:“大将军还是请先跟我们家主君说一声的好。”
韩震终于站住了脚,脸色微微一寒,双眼一眯,狠狠地看向张氏。
刀山血海中闯出来杀人如麻的凛凛威风,哪里是一个小小的张氏能顶得住的?
遍体生寒的张氏直觉的腿一软,几乎就要跪拜下去,但终究还是瑟瑟发抖着硬撑住了:
“大将军便不看别的,也请看在我们六小娘子的亲堂姐,如今乃是太后娘娘的义女、朝廷名正言顺的郡主的份上,请勿要太过草率!”
“余家的男人们未见其长。”韩震高高地挑起一双剑眉,“倒是你家的女子,一个比一个不怕死!配给这一窝子软蛋,可惜了!”
说完,无视张氏,直直地走了出去。
张氏不是王氏,她才不会真的拦着韩震,所以只是僵硬地站着,由着韩震从自己的身边绕了过去,然后腿软地直接瘫倒在地。
老乳母顺势也跪在了地上,拍着胸口安慰她。
到了余府门口,韩震站住。一路痛哭的余绾立即便止了哭声。
“真是个聪明的小娘子。”韩震哈哈大笑,再赞一声,把原本扛在肩上的余绾放在了马鞍上,然后飞身上马,拽着缰绳在余府门前再转两圈。
老门房气得胡子发颤,也不知道指的是余绾还是韩震,脸色通红到几乎要滴出血来!
“这老儿,你可看清楚了。如今你家小娘子不哭不闹,安顺乖觉,可不是被劫持的模样啊!哈哈哈!”
韩震得意大笑,打马而去。
老门房眼一闭,头一仰,直接栽倒在地!
“快,快去跟锤子说一声!”余家的下人们极为敏锐地反应过来,第一个究竟应该通知谁。
余家的三个男子还没得到消息,韩震便先回到了韩府。
“国公爷直接把那小娘子扛去了内院,扔给了宜兴县君,说了一句:归你调教。”小厮轻声跟韩橘回禀。
韩橘的眼睛眯了起来:“归宜兴县君调教……”
而不是马姨娘?
“宜兴县君门禁森严,小的们探听不到更多的。但那小娘子进了院子之后,没哭没闹,只是厉声喝问,然后里头一阵家具乱响,看样子性子极烈的。”
小厮续道。
韩橘呵呵地笑起来:“早先听说离珠郡主刚在梨花殿里当面顶撞宁王,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余家这硬碰硬的家风,倒还真有三分咱们行伍中人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