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关于沈太后对她算得上是根本毫无来由的好,她警告自己理智,警告自己一定不能自欺欺人,警告自己无论如何不要多存幻想……
她努力用前一世听日新耳提面命的那些朝堂手段、帝王心术、博弈布子,来给这一重一重的恩宠,加上浓重的权谋底色。
可是,没有用。
到了最后,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外头现在坐在上首的,是她的亲娘。
从丝丝缕缕、千头万绪中,从细枝末节、纤毫幽微处,甚至,从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乃至于一个用词中,就已经将她看了个透彻,顶着全天下都无法相信的不可能,毫不犹豫地便认定了,她是她的女儿。
余绽低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滴在水面上,一圈又一圈,涟漪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