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怎么的,从那之后,便是……呃……不行了。”
裴锦箬好一会儿后,才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脸色便是蓦地涨红,狠狠瞪了他一眼。
原来是这样。
难怪之前,小袁氏让人在孟家稍稍一点拨,他们就登门求亲来了。
原来……这当中还有这么一层因由。
燕崇被她瞪得喉间发痒,咳咳了两声,这才道,“嫁个孟德裕可不只是守活寡这么简单,孟德裕自那之后,便性情大变,据说,他房里,已是抬了三五个丫鬟出去,都是被活活虐打而死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好肉。”
裴锦箬皱了皱眉,燕崇很是诧异地望向她,“你该不会在不忍吧?”为了那个害她的人?
裴锦箬自然不是,她可不是圣人,何况,她和裴锦芸之间,还隔着前世今生的仇怨,“没有。我只是觉着,这也算得报应了。”
燕崇点了点头,只下一瞬,目光却是深了深,“还有一桩事!”
“早先因你失踪,所以一时没有顾上,眼看着就要到凤京了,才又想起。你之前,让邵谦帮你两件事?”
裴锦箬微微一顿,早在那时,她便知道这事儿是瞒不过去的,她既然找了邵谦,便也没有打算要瞒燕崇。
“我可能……不小心发现了穆王的一个秘密。”
她将那一日,在穆王府中发现的事情说了。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叶准与穆王私底下有联系?”
裴锦箬点头。
“叶准是翰林院的人,虽然朝廷明言不可结党营私,但如今,储位悬而未决,多的是各有打算的,叶准投靠穆王也在情理之中,却为何非要掩人耳目?”
裴锦箬摇头,她不知,总之,前世今生,叶准这个人,都太深不可测了一些,让她不自觉的,便是顾忌。
“所以,你让邵谦派人暗中护你,是怕穆王对你不利?而找陈通,是为了查叶准的事儿?”
裴锦箬抿了抿嘴角,与其说是防萧綦,她更多的,其实是防叶准。
她总觉得,比起萧綦来,叶准更要危险得多。
不过,很显然,在燕崇看来,叶准这么一个小人物,委实算不上什么。
可是,一个前世时,不过而立之年,就入了内阁的,又岂会是个简单人物?
“叶准这个人……让我有些看不透。你说……他擅画山水,不知,可又擅长人物丹青?”
这一路上,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性。
连燕崇都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萧綦必然也这么认为,既是如此,哪里会为了这么一件事,便大费周章,杀她灭口?
但或许,在燕崇和萧綦看来,都并不怎么要紧的事儿,叶准却觉得至关重要。为此,借刀杀人,也不一定。
可这么一来,还将燕家,还有燕崇也牵扯了进去,又太过了一些。
究竟是怎么回事?裴锦箬一时也说不上来,只是,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果然,这么一来,燕崇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神色,乍然便是一凛。
“我知道了。早先,我也派人查过叶准,只是,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因为觉得没甚要紧,便也没有继续查了。既然你猜那画可能是他的手笔,那就不能不查了。陈通那里,你也不必再挂着,我会让人跟进。有什么消息,我会让人告知你。”
裴锦箬点头,这些事,他本就比她在行,由他接手,她自然轻松不少。甚至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大抵,便是有人分担的感觉吧!有些陌生,却还……不赖。
燕崇却在这时伸手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她一怔,下意识要挣扎时,他却是紧了手上的力道,将她握得更紧了些。
一双眼,静默而幽深地将她紧紧盯着,她被他看得极是不自在,“做什么?”
“绾绾。”燕崇难得地收起了面上的吊儿郎当,正色道,“往后,再有这样的事儿,不要一个人担着了,至少,可以告诉我。”
裴锦箬望着他,喉间微哽,片刻后,才“嗯”了一声,嗓音微哑。
燕崇已是让人提前去给袁恪报了讯,等到他们到了庄子时,袁恪、小袁氏,还有裴锦枫都已等在了庄子上。
小袁氏一见裴锦箬,便是将她一把揽进了怀里,而后,便是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直到确定她只是略瘦了些,并无大碍,这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裴锦箬自然不敢与他们细说发生的事情,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也足够唬得他们心惊肉跳。
尤其是袁恪,更加清楚个中危险,尤其是在听说燕崇居然亲自出关去救裴锦箬时,不由微微一怔,目光略有些奇异地看了燕崇一眼。
后者却自始至终是一副笑微微的模样。
“晙时,此事真是要多多谢你。”小袁氏一想起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到了此时,自然是百感交集,喜极而泣。
“岳母大人莫要折煞我了,我救绾绾,那不是应当应分的么?可莫要见外了。”燕崇笑眯眯一挥手,丈母娘自然是要讨好的。
不过,这一声岳母大人也喊得太容易了些。
小袁氏愣了愣,裴锦枫和袁恪默了默,都是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裴锦箬则憋红了脸,狠狠瞪了他一眼,心中暗啐道,这个没脸没皮的。
他却全然不知一般,仍然笑得阳光灿烂。
小袁氏只得咳咳了两声,将这尴尬暂且掩了过去。
“既然你回来了,那咱们便收拾收拾,回家吧?”他们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