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皮笑肉不笑的挤出一个微笑，看着就挺讥讽。但这真不是顾总的真心想法，纯粹是在寒风里站了太久，人都被吹成冰块了，脸上的肌肉也没有办法随心所欲的控制。
顾总估计是察觉到了自己脸部被冻僵了，笑也笑的味道不对劲了，索性板起了脸庞：“慕总和权总第一次来视察，哪怕是表面文章，总归也要做一做的。毕竟是第一次。”
顾总这个回答，那是相当的给万坤新脸面，也很顾及万坤新的面子了。
其实顾总大可以如实回答，说这是万坤新安排的。这不是甩锅，这是事实。
但顾总没有这么做，她里子面子都给足了万坤新。
顾总是怎么想的，慕念安懒得去猜测了。顾总是为了顾及整个明氏集团的面子也好，还是顺手帮了一下同事也无所谓。这些都不是慕念安在意的。
慕念安只在意……或者说她又确认了一件事儿，顾总果真如资料里表现的那般，是个表里如一的人，不屑这些蝇营狗苟的暗算陷害。
其实慕念安还挺想让顾总如实回答的，这样她就可以当着众高层的面儿，先狠狠的数落一番万坤新。
没啥实际意义，就是她想这么干。当众数落万坤新，在罢免万坤新之前，先狠狠的让万坤新丢一丢面子。
没能数落成万坤新让他当众丢脸，慕念安有些遗憾。听到顾总的回答，她不慌不忙的回头轻飘飘的撇了万坤新那么一眼。
万坤新低头敛眉，一副恭敬甘愿当狗的模样儿。
姿态压的很低很低，低到已经令人不适，觉得恶心了。
下了车就是一阵寒风，从四面八方往骨头里钻。慕念安也没了闲扯淡的心情，小跑着溜进了明氏集团总部大楼的大厅里。
慕念安和权少霆并排走进了旋转门里，顿时，就和外边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厅里边，是温暖的春天。
大厅外边，那就是地狱了。
慕念安吸了吸几乎没有的鼻涕，哈了口气儿，搓了搓双手。她是真的怕冷，怕冷极了。
顾总落在她身后两三步的位置，看到她的小动作，面无表情的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玻璃水瓶：“慕总，给您。虽然不太热了，您要是不嫌弃的话——”
顾总话还没说完，刚才那个劝万坤新到大厅暖和暖和的狗腿子，就一脸按捺不住的跃跃欲试走了上来。
狗腿子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暖水袋：“慕总，您用这个。温度刚刚好！”
想要拍马屁的意图，都明晃晃的写在脸上了。
还真是沉不住气啊……
慕念安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低头敛眉的万坤新，心想溜须拍马这事儿，看似简单，其实也不简单。
别的不说，这狗腿子就比不上万坤新嘛。
巴结大老板的事儿，万坤新都没有再做了。这狗腿子还看不出点什么吗？还在不安分的舞啊舞，生怕谁没注意到他。
就算是拍马屁，在职场中也是有规矩的。越过自己的老板，向老板的老板拍马屁，这也是职场大忌。
马屁拍的好了，那这就是越权，抢了老板跟老板的老板拍马屁的机会。
马屁没有拍好，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连马屁都拍不好，别的也甭指望了。
面对狗腿子这个表现欲过望，且不会看场合的人，慕念安心中是直接归类到不用在乎的行列里。
她刻意等了一会儿，不需要多，三十秒左右。这才伸手接过了狗腿子递来的暖水袋：“谢谢，你很有心。”
那狗腿子刚才还尴尬的快死了，这一秒听到慕念安夸自己有心，那尾巴又要翘到天上去了。
慕念安觉得好笑，傻.逼中竟然还透着几分的可爱。
没心没肺，没城府到了这种程度，真好奇这狗腿子是怎么爬上来的。
能来一起迎接她和权漂亮的人，在明氏集团的地位肯定是不低的。不但不低，还是核心圈的人。
怎么就这么傻白甜？
慕念安留意着顾总的表情，她没有从顾总的脸上看到任何轻蔑不屑的表情。反而，倒是从顾总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丝的担忧。
担忧？
一路从基层爬到现在全靠自己真本事的顾总，居然会对溜须拍马的狗腿子感到担忧？
这可真是有点意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