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咱哥俩儿最近可是生分了啊,这也怪哥哥我,这些日子实在太忙,又是修行又是学试的,说起来也有三四个月没见了。”赵西枫翘着二郎腿,晃悠悠的坐在镇东集市贾瞎子的算命摊旁边。
今年小镇的夏天没有往年那般酷热,在服侍好钟璃完成课业之后,赵西枫喜欢在镇上逛荡,与相熟的朋友聊聊天,反正他如今灵山九变除最后一式尚未练成,其余八式早已化形为意,动静之间都在修行,不必像其他修者一般日日枯坐。
今日,赵西枫找上了贾道黎。
在四岁那年,赵西枫骑羊过闹事,一头顶翻了贾瞎子的算命贪,贾瞎子破口大骂追着奶羊满街乱跑的同时,也暴漏了自己并不真瞎的事实。
从那以后两人便结下了梁子,但是为了隐藏身份处处低调隐忍的贾道黎哪里是混世魔王赵西枫的对手?赵西枫回家组织“教众”整日整日的在贾瞎子的算命摊前丢石子、扔垃圾、跳皮筋,甚至还大小便,一个月后贾瞎子不胜其扰投降认输,做了西枫教护法长老,赵西枫这才“鸣金收兵”,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赵西枫初见甄杏青时,对其说贾瞎子是他照着的人。
此时,贾瞎子略带谄媚的笑着向赵西枫说道:“赵大教主这是哪里话呢,您贵人多忙,贫道可是日日惦念着的,前阵子您被宵小所伤,贫道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去您府上探望,更是送上了祖师爷亲传的护身神符,不敢稍有怠慢,这生分一说从何说起啊?”
赵西枫冷哼一声,从脖颈间掏出贾瞎子当初在其被刺杀时候贾瞎子赠送的护身符,在老道眼前一甩一甩质问道:“老子现在也是修行中人,你就这么糊弄我的?这破铜片是神符?还是你祖师爷亲传的?结果让我爹用一点碎钱加块肉食就换走了?”
“教主父亲之赐,不得不收,”贾瞎子一本正经说道:“但这神符可做不得假,还请教主将就收下,贴身保存。”
赵西枫将铜片随意挂回脖子上,哼哼唧唧说道:“要不是我爹信你这些神神叨叨的,我早给你扔进水沟了。”
“那是那是。”贾瞎子嘿嘿陪笑。
“今日马家那边怎么这么热闹?”赵西枫随手指向旁边那条南北贯通的主道上,马家家丁穿着整齐站成一排,肃穆无言。
贾瞎子日日坐在集市上,消息最为灵通,向那边瞥了一眼后故作轻蔑的说道:“上次那些北岳书院的人不是被您灭了威风么,这就请了救兵过来,听说是书院十年一遇的人才,叫什么萧寅,不过在教主手下估计也就是三两招的事,你瞧瞧,说着话人就来了。”
赵西枫坐直了身体伸着脖子向那边望去,只见一个街道尽头走来一行人,领头的那个中年男子五短身材,一身紫衣,黝黑的国字脸,两撇八字胡长的十分旺盛,随着步伐一抖一抖的在脸上颤动着,感应到有目光投射在身,立刻转头看向赵西枫,目光淡然平静。
赵西枫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吹着口哨站起身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紫衣男子回过头,继续向前走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德行!”贾瞎子在那边人群走远后,啐了口唾沫小声骂道。
赵西枫也是冷哼一声闭上了眼睛,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方才被男子直视过的的眼睛,此刻疼痛辛辣,差点流出泪来。
“我这次来,不是给你们找回场子的,”萧寅站在北岳书院校场中央,环视四周一圈缓缓说道,“学试之中,有胜有败都再正常不过,但是若是坏了心境,那接下去的修外艰辛。”
校场上鸦雀无声,甚至没有人敢抬头看一眼大师兄那略带喜感的八字胡,所有人都默默听着萧寅训话。
萧寅继续说道:“输可怕吗?不,死才可怕!我看你们心已经死了,一心只想等我带人过来给你们解围,这样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褚坤!”
“有!”褚坤听到大师兄叫到自己名字,一愣神后上前一步,大声回答到。
“出拳!”
褚坤毫不犹豫一拳打向萧寅,他毫不担心自己能伤到眼前之人一分一毫,所以全力而出,毫无保留。
果然,也不见萧寅如何蓄力,平平无奇的随意递出一拳。
双拳相交,并没有什么碰撞的声音想起,但褚坤脸色一惨,一口鲜血喷出,倒地不起。
萧寅冷笑道:“以弱搏强,你知道用尽全力,以强凌弱,你却处处掣肘了?若你一开始就如此出拳,对手根本不是你三招之敌,那个赵姓少年也就不见得能够及时赶回!你虐打对手,看似占尽优势,鼓舞士气,实则却激发了对面那同仇敌忾之心,导致后面的场次一场比一场艰难,虽胜犹败!你可知错!”
褚坤冷汗淋淋而下,想要认错却腹中疼得说不出话来。
萧寅又将目光看向与众人格格不入的苟以方:“你就是那个身怀大泽秘术与皇极宗功法的新人?”
苟以方默默点头。
“指上锋锐利无双,你有没有想过以泽底阴流将其驱动,使其速动再上层楼?”萧寅平静说道,而苟以方却双眼一亮,袖中双手飞快掐动,默默估算其成功可能。
“云倩。”萧寅再次转头。
陈云倩小步走了出来,眼中已满含泪水,只见她哽咽说道:“师兄…”
萧寅幽幽一叹,温声说道:“云倩,醉孔雀之所以能名动天下,是因为其主人最终成了凤凰,你明白吗?”
陈云倩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