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庆节后,在各方人士的有意操纵下,周朝某边陲小镇一夜之间,八名稚龄学子同时初感,并且两人照体的消息,在短短半个月内传遍中洲大陆,世人再一次体会到了星潮的造化之功,也对于天庆司内阁培养挖掘和培养天才的能力,深感震佩。
本以为李淳號老矣,赵钰臻身死,大周天庆一脉会逐渐沉沦,未曾想原本不被人熟知的周喆迅速成长,二十三岁时,于京郊姑察寺观焰火而知微,震惊寰宇。
如今,随着蟠龙学府的崛起,整个周朝境内,再难有一派势力,在修行人才的储备上,能与天庆司内阁一争长短了。
然而这些与赵西枫都没有丝毫关系,丰庆那天过后,众人继续回到学府上课,葫芦也摆回了原来的位置,钱老夫子的课程依旧,只是每天周喆会来偏堂一个时辰,为众人讲述修行基本的养气法门与简单实用却没有攻击性的术法,无论是否初感,都可旁听。
后来十几天里,又有四五人陆续初感,其余学生也能在一番周折之后,让山海葫微微摆动,只有赵西枫始终没有做出任何尝试,仿佛对修行之事毫不关心,众人看在眼里,一部分觉得他故作姿态,其实豪无把握,不想在人前丢脸,所以不敢尝试,另一部分则认为这个所谓的西枫教主,根本没有修行天赋,感受不到灵气流动。
无论是大人或小孩,恶意的揣测永远是传播最快的谣言。
随着赵西枫不能修行的传闻在学生之间愈演愈烈,首先受到危机的,便是“西枫教”的“江湖地位”,丰庆节后七天,两个已经初感的学生联合四五个普通学生将赵西枫堵在了镇西的鸡舍旁,要求他从此“退出江湖”,解散西枫教。
然而,初感只是沟通灵气的开始,对修行者来说作用无非是身体轻盈,五感灵敏,这样的程度对上经年累月习武不缀的赵西枫根本不够看,不到盏茶功夫全被打倒在地,逼宫不成反而徒然抹了一身鸡粪。
众孩童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但镇上能稳稳压制赵西枫的同龄人只有已经照体洗髓的顾清源与苟以方,但前者想来与人为善,不肯参与打架斗殴,后者一下课就踪影全无,还经常连续几天不来学府,于是只能在言语间讨些便宜。
之后一段时间,每当有人初感,必会得意洋洋的在赵西枫面前与朋友大声谈笑炫耀,而教主大人也不与这些小屁孩一般见识,总是一笑置之。
直到有一次,刚刚突破的刘煜得意忘形,不仅嘲笑赵西枫胆小怯懦,不敢尝试,还大骂李璇天资愚钝,根本不配走入学府偏堂,李璇受不得辱,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这下可触了教主大人的逆鳞,那天,赵西枫抄起板凳,将刚刚初感境界未稳的刘煜打的浑身青紫,甚至一度因为过于恐惧而无法感知灵气,从初感跌境回普通人,众人都不敢上前劝阻。
在赵西枫打到一半之时,钱夫子从门口经过,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前阻止,而是拉着围观的同学问明了原因,在得知原委后,并没有阻止赵西枫,而是冷笑说道:“恃才傲物,恃强凌弱,该打,倒是省去了我请戒尺的功夫,没死就行。”
说罢施施然走开了,众人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刘煜,搞不清楚到底是谁恃强凌弱。
除夕前三天,学府给一众学生放了假,赵五父子二人在集市上购置齐春联鞭炮等年货,又去贾瞎子的摊位求了一道签,签上写着“斑骓只系杨柳岸,策马轻狂待好音。”
贾瞎子笑着解释说这是赵家明年万事大吉,好事将近的意思,上签。
赵五乐的合不拢嘴。
二人回家后,从地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半只冻羊,取下后腿,剔骨剁馅。
日色渐昏时,李婶儿带着李璇推开院门走了进来,左手提着擀好的饺子皮,右手拎着一罐琉璃烧。
李璇躲在李婶儿身后,略带羞怯的给赵五问安之后,小步跑到赵西枫身边,拉着教主大人的衣袖坐下,赵西枫貌似很不耐烦的皱皱眉,却也没说什么,由她拽着。赵五李婶儿二人相视莞尔。
半个时辰后,羊肉水饺出锅,四人围坐一桌,正欲下箸时忽听有人敲门,赵西枫起身应门,看清来人之后躬身行礼,原来是周喆到了。
二位家长连忙起身,赵五上前寒暄,李婶儿则去内厨那处一副碗筷。
周喆笑着摆摆手说道:“二老不用麻烦了,我这次不清自来只是岁末之际的寻常家访,就是想来看看西枫,没想到李璇也在。”
四人哪肯依他,连拖带拽把周喆拉上餐桌。
赵五将面前乘酒的小碗举过头顶,先干为敬,随后惶恐的说起赵西枫在学府内痛殴刘煜之事,不停赔罪。
周喆起身还礼说道:“小孩子家难免打打闹闹,不碍事的,也是我管教不严,让李璇在学校受欺负了。”
众人哪里哪里,又是一番客套。
酒过三巡,周喆与赵五和李婶儿告罪道:“二老,我有几句话想对西枫和小璇单独说,不知可否借一步。”
二人点点头,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赵西枫不知周喆是否发现了自己一直试图隐藏的异样,李璇则担心一直没有长进的功课被先生说道,二人心中惴惴,房间内一时间落针可闻。
“不用紧张,下了学我就不是教司,”周喆微笑说道:“这次来就是告诉你们,过几日在京都有件大事要发生,我今晚就要离开蟠龙镇回京,再赶过来就是来年三月了,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