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对修行者总有许多误解,认为修行一途最终的尽头是长生,事实上,中洲大陆几千年的历史上,修行者如过江之鲫,但真能达到所谓长生境界的,却是一个也没有,更别提那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飞升了。
虽然元灵入体确实能增长寿元,修行者相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能够延年益寿,但那也是有极限的,两百岁的修者已经算是高龄,当代天庆司内阁魁首李淳號,作为公认的在朝修为第一人,当世中洲五绝之一,也不过两百二十七岁而已,就已经开始安排身后之事,培养下一代天庆司接班人。
有史可考最为长寿的修行者,是前朝末代国师乾元道人,在被太祖与初代天庆司首座联手袭杀时,已有三百四十岁高龄,几乎与国祚等长。
在这一点上,中洲大陆上的各类异兽山精比之人类,就有了很大优势,比如迄今为止依然被镇压在大泽山的蛟龙与异虎,已经至少有了长达千年的寿命,见证了三个王朝的兴衰起落。
既然修士不能长生,那么修行又所图何来?
自然是常人无法企及的力量!
曹熙云此时,就是将修行者与世俗的力量对比反应到了极致!
妍楼门外的大街上,曹熙云随手挥舞着那一把根本不配称之为剑的贴片,在几百人的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肆意穿行!蟠龙学府四人与费伯三狗子紧随其后。
这些军士都是大周朝廷派驻在洛北城中的精英守军,被贺家公器私用,前来拦路抓人,其中更不乏合意期的随军修士混在其中,然而不论面对什么人,曹熙云都是一剑斩下,且剑下从无一招之敌!
赵西枫一路都在默默观察曹熙云的出手,发现每一剑之间还有细微的差别,前仆后继冲上来的军人中,只为伤敌人活捉并不下狠手的那一部分人,在接下其一剑之后,往往只是兵器折毁,吐血而退,但少数真对曹熙云怀有杀心毫不留手的人,在一间过后,都被斩成了两截,无论是修行者或是普通军士,毫无例外!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曹熙云显然还是留有余力,一边举剑迎敌,一边笑着对赵西枫说道:“剑客出剑,从来不重招式,更不重修为境界,而是要有自己的剑道,这剑道即是人道,是我辈剑客行走世间所需坚守的原则与底线,你若是知道自己因何出剑。”
这时的赵西枫哪里听得懂这些,只是一味的盯着曹熙云纵横洛上的潇洒剑光,死记硬背着每一招每一式,心摇神曳,不能自已。
曹熙云接续说道:“手中之剑是直的,所以剑客心中的道理也应该是直的,理直则自然气壮,当我们不能以理服人,至少还能以直报怨。”
曹熙云说着话,手中劈出气壮山河的一剑,将两名联手偷袭的军中修士震的生死不知!
渐渐的,敢于上前的士卒与俢者越来越少,所有人以曹熙云一行人为中心,隔着三丈围成了一个圈,随着几人的脚步不停挪动着。
在距离曹熙云一行人不远的一处巷子里,两个老者蹲在墙边,默默关注着场间的局势变化,更靠近巷口的那个老人一身普通的青布衣衫,如同一个普通的市井老头,而其旁边那人虽是蹲着,但一身修行者独有的气态却怎样也无法磨灭。
那修者老人对布衣老人苦笑说道:“贺老,三少爷这次可是提到铁板了,根据司里前几日刚刚收到的消息,蟠龙学府一行与芙蓉剑客曹熙云正在从濛山横穿淮洛平原,大约就在这几天可能经过洛北,看样子,应该就是他们了。”
原来眼前的布衣老人,正是贺家当代家主贺陆铭,而其身旁这位,则是贺家另一位知微境供奉沈温。
贺陆铭沉吟半晌,冷笑说道:“嘿,本来是想用那不成器的老三钓出城里对我贺家不利的小虾米,谁想到却引来了一条鲨鱼!”
“这事也怪我疏忽,”沈温无奈说道,“司里严令,这几日不得打探蟠龙学府之人行踪,以免打草惊蛇,我就下令所有探子暂时沉潜,这才疏漏了芙蓉剑客已然进城的讯息。”
“事已至此,这些话沈老不要再说了,”贺陆铭站起身来摆了摆手,看着远处不时亮起的剑光问道,“贺某只想知道,若是你与汪先生联手,再加上西城军中那位,能否压制此人?”
沈温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说道:“绝无可能,跨过知微就再非凡俗,别说我们三个,前些天,司里的内院高手十数人,面对这一剑都不敢轻举妄动,说来惭愧,老朽甚至觉得,即使我们三人联手,面对这一剑的见过,也和那些普通军士没有太大差别。”
遇不平,一剑平之。
这就是芙蓉剑客的真真切切、如山如海的威压。
贺陆铭沉默许久,继续问道:“那若是加上护城之阵呢?”
大周境内,重要的州府都有护城之阵,这是大周多年来力抗白海蛮族的真正底气,朝堂之上甚至有些激进的官员放出话来,即使密云关失手,放蛮人入关,只要各州府护城大阵不出问题,依旧可以全歼敌寇与境内。
然而,如此国之重器的启用,竟然可凭贺陆铭一言以决之,由此可见贺家在洛北城的势力究竟恐怖到了什么程度!
但听闻此言,沈温却神色大惊,连忙说道:“贺老,这可万万使不得!且不说在曹家下任家主面前使用符阵之术有多不智,单看咱们洛北城的护城之阵,正是当年曹家一手布就!我担心大阵一旦开启,反而会成为对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