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龙学府五人登山,结果下山的时候,变成了六个人,那邋遢汉子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叫嚷着实在是迷路迷怕了。
钟璃与赵西枫心知肚明,这个自称是曹小剑的男子在说谎,自古山中行路,只有迷失在半山腰上或者山脚之下,正所谓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那山巅之上举目四望一览无余,哪还有迷路的可能?
而且,男子在风雪中一身单衣谈笑自若的样子,也不是一般人所能为之,这样看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此人乃监察司派遣的高手,拦在他们必经之路上伺机而动,另一种则是,山野高人偶然遇上了,对几个远游的学生起了兴致,存心逗弄。
无论是哪一种,蟠龙学府几人都不畏惧,钟璃自幼生长在天下首善之地,什么样的高人没见过?而学府四人则是初生牛犊,此次远行巴不得遇上几个修道中人,或是结交朋友,或是打上一场,要知道,董二胖几人对于赵西枫能参加云海之战可一直都是心向往之的。
下山途中,因为曹小剑实在太脏,钟璃不允许其上车,而他也不以为意,晃悠着腰上的破剑,和正在轮值拉车的董二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董二胖虽然性子直了些,但并不愚钝,早就看出了此人有问题,所以说笑归说笑,对于几人的身份与此行的目的,绝不透露分毫。
那邋遢汉子见董二胖拉车而行,也并未表现出惊讶,只是实在无话可聊的时候,会躺在车顶看着天上云卷云舒,愣愣出神。
车出濛山之后,一路都是平原坦途,几人行进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对于已经习惯西北黄土山地的拉车四人来说,负担也减轻了许多,就连唯一没有到达合意期的孙文贞,都可轻松坚持下来。
于是,马车沿洛河而行,一路欣赏大河起源之地的美景,不知不觉间又是七天。
这一日,在结束一天行程之后,星月如挂,几人在河边扎营,围坐在篝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先聊着。
“我说小剑兄,你到底要跟我们到什么时候啊?”赵西枫在冰冷的河水中洗去一身路上风尘,湿着头发走到曹小剑的身后,拍着其肩膀笑着说道,“都出山多久了,有洛河指路,总不会走丢了吧。”
曹小剑啃着烙饼,靠着岸边一块突起的石头,啧啧叹息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珍惜自己,冬天的河水最是寒彻骨,你用来洗手洗脸,现在是痛快了,等到和我一个年纪的时候,免不了一身风湿的毛病。”
“屁话,你还不是大冬天的,在雪山上睡觉。”董二胖嗤笑一声,曹小剑低头啃饼,假装没听到。
赵西枫笑骂道:“少废话,听不出我这是在赶人啊,这一路上,你吃我们的喝我们的,还躺在车顶不出工不出力,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吃完了这一顿,咱们就分道扬镳。”
“出力?我倒是想啊,但你你看看那马车,是我能拉的动的嘛,我又不是合意期的修者,”曹小剑指了指乌黑的精铁马车,撇嘴说道;“至于路程,东风小友你也说了,我要靠着大河指路,你们也要沿河而行,那何不结伴同行,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蟠龙学府众人之间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曹小剑第一次提到修行之事。
一直坐在车厢内的钟璃开口问道:“你能看出我等是合意期的修为,想必也是修行中人了?”
曹小剑神情淡淡的回道:“接触过一些,是也不是吧,我是一个符士。”
钟璃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符士是修行者中很特别的存在,也是所有修行者中,最不被人重视的那一部分,在中洲大陆上,就如同不是所有人都能对天地元气有所感应一样,也不是每一个人的感知力都如蟠龙学府一行天才那般强大,有这么一部分人,他们能隐隐感知天地间元灵的流动与走向,但是并不精确,比普通人强的有限,甚至不能将元灵归流入体,神意和一,所以最高境界也不过就是照体而已,于是,这一部分人走上了另一条修行之路,那就是符术。
既然自身不能做到精确的感知元灵,那么就必须依靠外物,而符士就是将无形的元灵走向,用笔描在符纸上加强感知,从而施展出各类术法,然纸张所能承受的元灵之力毕竟有限,所以符术所能起到的作用,通常都是一些辅助功能,更有甚者,一些江湖术士也常常假装符士,装神弄鬼诓骗无知百姓,所以修行界一直流行一句话,人修仙,鬼画符。充分体现出了一般修者对符士的蔑视。
所以,符士究竟算不算修行者,一直存在着巨大争议,这也是为何曹小剑在被问道究竟是不是修者的时候,说自己是也不是的原因。
钟璃当然不会相信曹小剑只是一个照体境修者这种鬼话,但也没有当面拆穿。
曹小剑见众人都没不说话,看上去都打定主意要赶他走,不禁有些急了,苦笑说道:“好了好了,我从明天开始出力总行了吧,至于吃你们那些干粮,等到了京城,我从家中取到银子,一定如数付账!”
赵西枫眼神微微一冷,从相遇到现在,可一直没有人对曹小剑说过,几人的目的地就是京城。
钟璃也发现了这一点,与赵西枫一样并未说破,而是问道:“这点干粮不算什么,吃了也就吃了,我好奇的是,你能帮我们做什么?这出力是怎么个出法?”
曹小剑听出话中转机,眼神一亮,自信说道:“首先吧,我除了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