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因为去年蔬菜大棚多了七八家,她爹信了大棚子不怎么挣钱?宋海棠如此猜测着,一面惨兮兮地道:“我同顾姑娘借了十两。”
宋二郎不管这个,只问:“这十亩田,真是咱家的了?”
宋海棠点头,再次重申道:“还欠了顾姑娘十两银子。”
这下,宋二郎彻底信了,顿时乐得找不着北了,同海棠娘两个,笑得极其渗人,秋菊听见,隔着厚重地棉衣挠胳膊。
他们乐,宋海棠更乐。永乐皇帝的迁都令下来后,顺天府不仅来了好些平民,也来了很多商人——利益催人动,金陵姚家的成功,哪个看了不眼馋?
这些人受不住白菜萝卜,反季蔬菜并不愁卖。前提,你有路子。
不好意思,顾遥有这路子。
姚飞飞再次来到顺天府,顾遥就登门拜访了。姚飞飞做了路家的义女,但因路知府为人敦厚,商路并未打开多少,姚家只能赚个隐形福利。
顾遥才讲明来意,姚飞飞都没和别个商议,直接拍板,接下反击蔬菜的生意。不过,当时姚飞飞当时说的话,蛮打击人的。
小姑娘说:“统共百八十两银子的事,不够我一月零用钱。应你,纯粹是为了交你这个朋友。”
顾遥一脸黑线。
商户人家,是真有银子。
在不愁销路的情况下,宋海棠凭借去年经验,别人种黄瓜豆角,她偏种南方才有的奶白菜,卖给南来的商人,实际赚了极多——大头叫顾遥和姚飞飞啃了,留给宋海棠和长工的,已是少数部分。即使只是少部分,买下这十亩田,宋海棠并没有欠债。
宋海棠见便宜父亲没说自己,只当他乐过头了,并不曾注意宋二郎送了一吊钱给宋婆子的事。海棠娘虽知晓,因怕父女起嫌隙,没敢和宋海棠说。
话说回来,宋海棠也没功夫搭理这些人了。
有了十亩田,再有养殖场、蔬菜棚子做保,来年吃喝是不愁了。穿越不过两年,便脱贫的宋海棠,接了姚、横版、带标点的模式,邀请她去某处参加“树洞”会议。
宋海棠丢下妹妹,按捺住激动,独自进城,一路寻去。那座小院,存于海子河周边闹市。及进院子,只见满院的西府海棠深处,一座三间小宅,若隐若现,黑乎乎的,仿若树洞。
走近一看,篱笆院子上头,真书了“树洞”二字。
树洞门口,一中等身高,却有一双大长腿的少女,俏生生地立在那里,笑得像个傻子——这是宋海棠对姚飞飞的第一印象。
两人才要说话,另一道声音传来。院门处,顾遥把寒香张胜两个安排一番,一个人慢悠悠地朝树洞走来。
宋海棠一脸希冀地问姚飞飞:“顾遥,也是?”
至于是什么,心照不宣。
“不知道……我觉得她蛮有意思的,用后来的话说,二得紧。”
我觉得你更二!宋海棠没来得及说出,顾遥已至二人面前,嘟囔了句:“这地方既偏又乱,叫我爹知道了,必不叫我来的。”
事实上,寒香和张胜只要把这地儿说出去,不止她爹不同意,叫郑智那个事儿妈知道,定然也要说三道四的。
宋海棠和顾遥最是熟悉,观她观点神色,并不曾有异状,因而悄悄地摇乐摇头,示意姚飞飞不要冲动。
姚飞飞耸了耸肩,表示都听宋海棠的。互相寒暄过后,作为主人,姚飞飞第一个说话,因道:“这人吧,没有不缺银子的。”
顾遥很想说自己的钱,节俭一二,还是够用得。可想到姚飞飞的财大气粗,没吱声;宋家已能保证温饱,宋海棠其实也想说自家也还好。可想着去年是靠了姚飞飞,才赚得流油,便默认了自家也要钱的事。
三人方才已叙齿,姚飞飞宋海棠同岁,因过了年,按时下说法,已是十四岁,嫁人不远矣。
“按姚家规矩,两年内,我若不能靠着这小铺子,赚来万两之数,便要依照家族利益,嫁给最有价的那个。”姚飞飞张口爆了大新闻,随即哀求宋海棠,“海棠妹妹,快救救姐姐吧。”
宋海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就在姚飞飞以为她要拒绝时,开口了:“好。现在,把你能嫁的人列个单子给我,我挨个瞧一下,定给你挑个称心如意的。”
“去你的!”
姚飞飞一腿飞去,宋海棠灵巧躲过,两人你来我往,玩的不亦乐乎,。顾遥忍无可忍,拍案而起,怒道:“有路夫人在,哪个会拿你婚事做文章?快别闹了。你需要钱,海棠姐姐也要银钱,我一个小庶女就更缺了。我们三个,你才是最会赚钱那个,有什么主意,尽管说。”
虽是初次见面、却是神交已久的两位,闹腾够了后,重新落座,姚飞飞收起玩笑之色,道:“最好赚的钱,一是女人的,二是孩子的。女人的首饰,我现在做了,局限于大明对穿戴的严格规定,并不好做。衣裳也会类似,至于胭脂水粉,我会用,不会弄。”
顾遥道:“所以,你的意思,我们要赚孩子的钱?”
姚飞飞点头,并道:“对,开个启蒙书店,你们觉得如何?”
顾遥穿来数年,实话说,时下读书的氛围,尤其是北方,基本不存在。她怕姚飞飞不知道,便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读书成本很高,收益极低,风险又高,漫说孩子,成人都极少数读书。”
“傻不傻!读书本来就是孩子才做的事。没有氛围,我们营造不就好了?引领潮流,做第一只吃螃蟹的,才能赚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