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没马车了?”
江氏想出门,自然不会用腿。可是,说没马车这样的理由,会不会太扯?江氏脸色十分难看。郑家又不是那小门小户的,马车的数量,不是按辆,是按级别分的,每个级别也不止一辆好么?
“不准我出门直接说,何必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江氏温和地说着恶毒的话。
管事娘子便道:“老夫人猜着了。世子不准您出门,奴婢们怕直接说出来您面上无光,才找了个由头拒绝。早知道您不介意,奴婢们这些下作的人,便不行这下作的事了!”
阴阳怪气的语调,把江氏气了个半死。
世子夫人听说了此事,问身边的人:“罚说这个话的妈妈三个月月钱。主人怎样使主人的事,没资格的人,就要谨守本分。今日那妈妈能落井下石欺负老夫人,他日若是我势弱了,又当如何?”
这些话传出去,便是被责罚的妈妈都说不出个不满过来,顶天把不满放在心底。江氏面上也表示了感激,还夸了世子夫人一通,私下里,却是骂世子夫人阴险狡诈。伺候江氏的人,各个脸色发白。老夫人最近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功夫,越来越娴熟了,可苦了她们这些下人。
江雨接了新娘子回来,才知道来了许多人。可来都来了,这会儿也不好赶人。迎新人入门,行礼。这是付娘子第二次嫁人,但是,她却比第一次还紧张。不独她,便是喜娘和全福人,嘴巴都有些瓢,说话也不那么利索。
盖头下的付娘子,听见一道清脆的女声:“你只管按照你们的来,我们瞧瞧新奇。”
那喜娘顿时明白了,她们想进高门大户瞧瞧啥样子,这些高门大户的人,也想知道普通的事。这么一想,喜娘来了劲头,把个十里八村的喜言说了许久,蹇夫人等人看了,纷纷道“有趣”。
是的,虽不雅致,但很有趣。
江雨很快在喜娘的指示下,行完了所有的礼,出门前,江雨歉意地看了大家一眼,对顾遥道:“有劳外甥媳妇了。”
他记挂媳妇,前头的男客也是个问题。女人得闲,男人忙得很多,这会儿并没什么重要男客,饶是如此,他也觉得为难。他的新宅是小两进,前头没有屋子,只有两间倒座。这两间倒座,还不及那些管事家的门房好吧?
郑智看在眼里,瞧瞧拉着江雨到院子里,低声安慰:“舅舅只管当他们来贺喜的,下剩的都有我。后头的,遥儿已经做好准备了,带到学馆那边去,说是要给学馆做做宣传。”
犹豫片刻,江雨问郑智:“你母亲,不来了么?”
郑智反问:“舅舅昨夜不是同我说,不叫母亲过来了吗?若舅舅想她过来,我这就派人去接。”
“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
江雨连连摆手,但他心底则有些愧疚,妹妹变成这样,他没保护才是关键。他这个做哥哥的,不仅没保护好妹妹,还和妹妹说了那么重的话……可他不知道妹妹这么久都没消气,毕竟,距离兄妹吵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现在天地已拜,妹妹都没出现,少不得来日带着付氏去哄哄妹妹了。
后宅,付娘子没有犹豫,她问着江雨唯一给她介绍的顾遥:“不知道侯夫人在何处?”
大家的期待目光中,顾遥非常娴熟地说着慌:“母亲身子不好,时常不出门。得知舅舅终于要娶亲了,她高兴得合不拢嘴。偏赶上最近天气阴晴不定的,她又寝食不安的,一不小心又病了。怕过了病气给您,便没过来。舅舅是独子,舅母只管自己当家做主,母亲过来了,那就是个客人。”
蹇夫人听着侄女的快言快语,笑道:“那你来又是个什么!”
“我也是客,娇客。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今儿最娇艳的,还是舅母,舅母今日真美。”
付娘子比顾遥大三岁罢了,她看起来就是三十岁的妇人,很标准的一个中年美丽妇人。其他人纷纷附和,捡着好话赞了几句。顾遥见付娘子羞得不行,忙道:“好了,我懂你们的意思。就是想说些好听的话,换些好酒好菜呗。这容易,大家跟我走就是了。”
说完,顾遥对侯婆子道:“舅母交给您了。”
听闻这些大官家的夫人要走,侯婆子恢复了罗里吧嗦地模式:“我办事,郑夫人请放心,老爷都交代好了。我只要一件件照着办就成,那些都容易得紧,就是个傻子也能做好。”
顾遥邀蹇夫人走在前头,路夫人主动跟在蹇夫人身后,她手里牵着的是七七。一行人到了蒙学馆食堂隔出来的空间内,大家依次落座。酒菜很快上齐,但没有哪个人是真的为了吃酒而来的。少不得东家长西家短地说着,只这谈话内容与普通妇人闲扯并不同。
平民之家往往是:“听说了没?那谁谁后娶了个漂亮的媳妇,惯得可没边了。对新媳妇才生的那个牙齿都没长的小闺女,更是宠地一塌糊涂,把个十四岁的大儿子忽略个彻底。这俩人也不想想,将来还不得靠先头大妇生的那个儿子?”
蹇夫人等人八卦的是:“中宫一直没动静啊。”
没动静,指的是胡皇后的肚子没有动静。忽然,不知道谁说了句:“陛下都快三十了,只怕不会等下去了。”
至于说陛下宠孙贵妃,不好意思,那是多少年前大家心里一清二楚的事,反正名分还是胡皇后的,还能怎样?路夫人听着这些不大感兴趣,她对政事更感兴趣,隧道:“我倒认为这些都是小事。陛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