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孩子藏钱必是要被骂的,别人家孩子藏,藏完了又给自己,宋大郎半点意见都没有。也不能说没有,这王慧娘攒私房的能力,有点弱,只有十两。
距离四十两聘礼,还差十两。
是以,宋大郎就说了:“二弟啊,也不要你多出,十两就够了。”
宋河可知道他爹那里的二十两银子怎么来的,听了这话,急道:“爹,娘,你们——”
叶氏缩了缩身子。
儿子还能出去闯,闺女只有嫁妆,能省一点是一点,所以,她唯有对不起儿子了。
宋大郎则推开儿子,道:“我们什么我们,你成亲的事我们做主。”
宋海棠瞧出猫腻,笑问宋婆子:“二哥成亲,奶奶出了多少?”
见问,宋婆子庆幸自己没少拿,这会儿腰板特直,她得意道:“不比你们少。”
宋海棠笑了,又问叶氏:“弟弟结婚,大哥大嫂没出点么?”
叶氏不知她要做什么,到底点了点头,说:“出了。”
没说出多少,却不妨碍宋海棠猜测。看宋河的样子,八成他爹娘一个子都没出。在别人有困难时搭把手讲雪中送炭,宋海棠立即做了决定,与秋菊道:“小三,你说得对,二哥结婚是大事,肯定要出的。家里钱不够,我去找顾家别院找周管事借一些。二哥,你们等我会儿啊。”
宋二郎本想说家里有,但一想到这钱宋海棠借了,自己的银子不用动,便没吱声。
秋菊妆模作样地配合着:“周管事不借的话,家里还有二两银子、一吊钱,大伯、二哥别嫌弃才是。”
宋海棠常去顾家别院,和顾遥的关系就不说了,和周管事也是老熟人,十两银子,对一般认来说很多,周管事家还是有的。他娘子不等宋海棠解释,便道:“十两可够?可要多拿一些?”
宋海棠笑道:“多谢婶子,够的。实不相瞒,十两银子我有,只没和家里大人说。这不,我二哥要娶亲,急得用银子,大伯大娘找上们来,我得让他们知道,我确实没钱不是?”
“你个机灵鬼!放心,婶子不会给你说出去的。”
“我就知道婶子最好了~”
宋海棠撒娇,若不是知道周管事家的嘴严,她也不说实话啊。再者,她家的糟心事,满庄子没有不知道的,周管事家的也不例外。
她叹息一声,道:“可怜的孩子,也不怪你耍机灵。罢了,我看啊,宋大家的老二倒还可以,恍惚听见我家那位,说他书读得不错。虽说功名难考,可万一他就是吃这碗饭的人呢?你这会又不差这十两银子,帮衬一把,总没坏处。”
宋海棠却不承认,冲周管事家的挤眉弄眼,还道:“不差十两银子的是婶子,可不是我噢!”
又闲扯几句,宋海棠揣着银子回家,送走了大房后,夸赞了秋菊一番,又把自己这么做的缘故,和迎春秋菊两个说了一下,也算是婚前教育。
宋河的亲事很快张罗起来,两家互相有意,年纪也不小了,便将亲事定在了腊月里,赶在了宋迎春的前头。宋家一娶一嫁,两桩亲事在即,着实惹人眼球。
准新娘宋迎春却有些担忧。
张胜北上接人,年前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呢。
时间就在宋迎春地担忧中,一点点流逝。
腊月初九,顾老爷子一行,抵达宛平。望着了无生气的祖父,顾遥心底丝丝疼着,忍不住念叨:“孙女说什么来着?说您老了,您偏还不承认!”
虽是抱怨,却是满满的心疼,老爷子心里有数。
自己病倒,老大又被撤职后,大丫头那才是真正地抱怨,怪他晕倒,怪他多管闲事,害了老大没了前程。天知道,他关心儿子,怎就成了错?
见老人目露哀戚,顾遥忙道:“爷爷,我爹连升sān_jí,如今是从五品的顺天同知。当年,若非您把他弄到宛平,他哪有今日?”
正因听闻次子高升,顾老爷子才有了从榻上爬了起来的动力。
顾大老爷听了这话心里贼不是滋味,带着火气质问顾遥:“你爹呢?”
顾遥告诉自己,这是丧家之犬,自己不要和他计较,强扯了笑,道:“我爹回太康了,接祖母、大伯母、母亲她们去了。”
大老爷这边一听发妻也要来,表情就更糟糕了,不满道:“都来这做什么?这么几间屋子,够几人住的?爹休息几日,直接回太康不是更好!”
顾遥不想跟他吵的,这人给脸不要脸啊。
张泉先一步到的,他可说了,她爷爷本来可以晚一些回的。是她大伯嫌丢人,催着回的。
顾遥发怒在即,顾御史赶到,互相见礼后,顾御史以商量的口吻,直接宣布自己的决定:“大伯辛苦这些年,该歇息了。侄儿已在鼓楼大街赁了宅子,大伯修养几日后,不妨直接搬过去。待我爹来了,大伯和我爹只管商量如何置办宅子,我和二哥会把事儿做好的。”
顾大老爷见顾御史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怒道:“在家安家,与你们二房无关。”
顾御史却不生气,平和道:“不知大伯如何说的,我爹却是一直告诫小弟,没有长房和二房,只有一家人。我看大伯气色不好,稍后便进宫求个御医给大伯瞧瞧。大哥若是有旁的意见,待大伯身子骨好些,大家一并商量就是,无须动怒。”
能得御医来瞧,叫老爷子好好活着,顾大老爷也愿意,这才不吱声了。
他消停了,顾御史便又和顾老爷子说了几句后,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