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纨和探春的谈话不欢而散后没多久,探春便听到贾兰定亲的消息:是西山大营一位都司的嫡次女。探春叹息着对林昭道:“大嫂子心中的执念太深了。”
说话的时候是在晚上,林昭和宝钗、探春都在塌上。
毕竟林昭一脸十几日没有回家,三人自然要好好在一起开心一番。
是以欢愉之后,探春便和林昭说了。
林昭每日忙碌国家大事,当然喜欢换个心情聊一些平时不予理会的八卦,呵呵笑道:“依我所见,珠大嫂子青年丧夫,好容易熬到儿子长大成人,可以拼前程的时候,偏荣国府又获罪倒了,她没了门路,只好依靠娘家。”
宝钗笑着说道:“大嫂子娘家是文官,且除了她父亲还算有能为外,她其他的兄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人脉关系与从前的四王八公相比委实差的太多。她自然不能甘心。此后又是到处攀关系,卖妹妹,可惜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得已,只好卖儿子了。横竖她儿子出挑的很,又有李家的关系在,要想说个还算好的武官之女,还是容易的。”
探春叹了一口气,道:“当初在大观园里,大嫂子是不喜欢武官家的媳妇的。”
林昭道:“在她眼里,前程比夫妻、婆媳和睦更为重要。再说,媳妇不合心意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多费些心力重新调/教罢了。”
宝钗也道:“依她那个性,怕也不放心将家里和兰哥交给新媳妇照顾,还不如自己多辛劳些,再看着他们几年,等媳妇上手了,再闲下来不迟。”
探春撇嘴道:“这个上手,要几年?依大嫂子对兰哥儿的看重程度,兰哥儿媳妇怕是一辈子也上不了手吧。”
林昭伸手揽住玉人的双肩,笑道:“寡母孤儿,不都是如此么?所以才有女儿忌嫁只有寡母的人家一说,不是么?”
探春还没来得及点头,便“嗯嘤”一声,塌上顿时重新翻云覆雨起来。
而宝钗,也陷入海浪滔天之中。
……
贾兰去了西山大营训练,准备参加三个月后的剿匪行动。因岳父只是四品都司,故贾兰到底也只能从小兵做起,但还是有额外的照顾,可以单独使用一个房间,不必与其他新兵挤在一处。
李纨心疼的半死,可没奈何,如今这样已是父亲千拜托万找人,到处求来的关系了,其他的奢望是再也不能够了。李纨为此恨的直咬牙:
那一群富贵了的人,怎么就那么铁石心肠,不帮帮自己的兰儿?让他要不得不将就那样一门亲事,还要受这样的折磨?
李纨心中的怨恨虽说没有明面上流露出来,但李家的妯娌还是隐晦的对交好的人家透露说,林家、王家、黛玉太绝情了,都不肯提携自家亲戚,让贾兰一个小孩子不得不独自一人跑去鱼龙混杂的地方挣前程。
探春听说后,不屑辩解;林昭更是洒脱一笑,不置一词;王家守孝,等薛姨妈从交好的人家那里听说后,又好气又好笑的回道:“这事真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从军又不是出游,不独自一人,难道还要仆役成群?真如此,其他将士会怎么看?既受不了那个苦,就别去挣那份功。又要前程又要享受,天下哪有那样的好事?干脆别去了,省得丢人现眼!”
“再说了,哪个有匪徒的地方不是鱼龙混杂?不鱼龙混杂的地方还出不了匪徒,还用得着朝廷出兵去剿?说这话的人就是没脑子!”
“再有,也是最要紧,军令大如山,上峰叫你去哪里,你就得去哪里,当初蟠儿被抓去军训劳教,也是这样艰苦磨炼的,否则如何能脱胎换骨?那贾环也是这般磨炼,如今都升任千户了!”
“再说到提携,兰哥儿没上过战场,没有功劳,这要人怎么提携?不做新兵,直接校官?天下间也没这么做的道理,哪个挣军功的人不是从底下做起、拿命相博的?就为兰哥儿和我们几家是亲戚,我们就能破了例去?那不是寒了还在前线打战的众将士的心么?我家姑爷和兰哥这么大的时候,还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典史呢,还不是立了泼天一般大的功劳,如今升任一品高官了嘛!”
那户人家一听,便是一醒,把薛姨妈的话传了出去,外面悄悄的那些流言就止住了。
等凤姐从王家那里听说此事后,气的脸都红了,正巧探春在香雪海组织姐妹聚会,她便说了:“亏李家还自诩是清贵读书人家,原来也是这般势力小人,若不是薛姨妈言辞好,我们几家还不知道怎么被抹黑呢!”
妙玉忧心忡忡道:“珠大奶奶这么做,真的会有报应的啊。”
英莲叹道:“她如今满脑子出人头地的**,哪里还顾得了那许多?从前叶二奶奶不也如此?一股子陷进去后,就再也听不进人劝了。”
探春叹道:“叶二奶奶的下场,她也是看到的,怎么就不引以为鉴呢?”
凤姐冷哼道:“在她心里,她可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她又不是叶二奶奶那般没脑子自己作孽找死的,她只是求人没求成,不得不做成两门亲事而已,这第二门是她自己的亲儿子,她做主自己亲儿子的亲事,本该就是的,能有什么错?再说到那流言,到底也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是她娘家不忿,娘家妯娌说出来的,和她有什么相干?”
妙玉叹道:“原来的叶二奶奶是没脑子,硬撞硬;她倒是有脑子,会耍心机,在背后使软刀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凤姐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