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张函芝见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连忙起身道:“这都是误会,我朋友是开玩笑的。”
“哦,原来是小涵啊。”
这个青年叫凌云凯,在津门也算有名的公子哥,经常和狐朋狗友一起厮混,人脉挺广的。
只不过他似乎此时才注意到她,脸上似笑非笑:“听说小涵和刘家小姐走得很近,就把我们忘了?怎么着,瞧不起我们这些旧友了?”
“凌少你说笑了。”张函芝笑容冷了下来。
“段公子、王哥他们也在呢,小涵你不过去陪段公子他们一杯?”凌云凯不怀好意的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家酒吧是段公子开的,到时候段公子怪罪下来,你这位朋友再有颜面,只怕也会灰头土脸。”
“段公子?哪个段公子?”旁边的郑铮突然开口道。
“津门卫,乃至全国,有几个段公子?”凌云凯傲然一笑。
“民国四公子,段公子?”周围的几个酒客顿时脸色就变了。张函芝也脸色微微一变。
民国有很多四大公子,20年代初的“民国四大公子”,除了孙科、张学良、卢筱嘉之外,还有一个就是段宏业段公子。
“北洋之虎”段祺瑞与原配夫人所生长子,从小寄养在亲戚家,十几岁才回到段祺瑞身边。
可惜段公子除了围棋厉害以外,别的实在拿不出手,整天游手好闲倒成了花花公子,再加上老爸退居二线,他已经很少受到外界关注了。
按理说他虽然名声响亮,他身家却薄的很,他老子段祺瑞的人生信条是“不抽、不喝、不嫖、不赌、不贪、不占”,时称“六不总统”,算是民国官场的另类。他混到现在都还没有房产,曾经袁世凯送了他一栋房子,结果老袁一死,原房主的儿子便拿着房契找上门,段祺瑞二话不说就搬家了。
他从民国十五年退出政界,隐居津门,已经有五六年了,再多的底子也花的差不多了,落到段宏业手中也没多少。
但是架不住段宏业名声大,人脉广,会玩啊?
几年前他和溥仪一起混,从废帝手里扒拉了不少银元,如今又和津门的武行混在一起,与教六合拳的仁义武馆联手,在这里开了这家酒吧。
或许在正牌民国四公子张汉卿眼里,段宏业是落毛凤凰不如鸡,但是在普通人眼里,他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也就是说,仁义武馆借助他的名声,将小半个华人区的酒吧罩住,而他也通过这一点,为自己积攒下半生的花销。
“小涵,最近段公子心情不太好,你陪他去多喝几杯,难道还能如何?”凌云凯笑道着。
他眼中完全没扫到封舟这号人,因为从一开始就清楚,以张函芝的眼光之高,是不可能看上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文人的。
客座教授?
你要是清华北大的客座教授也就罢了,私立南开的客座教授?
呵呵呵。
张函芝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作为津门长大的姑娘,张函芝在上高中的时候就美名在外,仁义武馆的少馆主王飞扬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那时候就追求她。
但张函芝家里资产虽然小,但是野心挺大,如今又和刘清雅成为好友,就想着和王飞扬他们断了联系。
凌云凯没什么了不起,王飞扬也只是武夫,但架不住人家王家和段宏业段公子接触上了,这江湖地位扶摇直上,在津门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不管怎么说,张函芝的父母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商人,真要是得罪了人家,只怕分分钟让她家破产。
如今他们打着段公子的旗号,得罪了段公子,恐怕连她父母都难办。
“段公子,你说的莫非是段祺瑞的长子段宏业?”
就在她纠结半天,最终心中叹口气,准备去应付一下时,旁边突然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你认识段公子?”龙飞一愣。
“其他的民国四公子哪一个不是越混越往上走,唯独段宏业越混越过去,如今混到和一群开酒吧的在一起了,真是令人失望。”
封舟摇头叹息。
“小子,说话小心点。”凌云凯眼睛一眯,面露寒光道。
张函芝也微微一惊,她可是知道王飞扬那群人是狐假虎威,挂着段公子的旗号行事,可是他们有功夫,有人脉,绝对不是封舟这种普通大学教员所能比的。
而其他人则吓得完全不敢插嘴。
“凌少,凯哥,你怎么在这里啊。”这时,张邺带着刘清雅回来,见到这一幕,顿时急忙过来道。“这是我同事,怎么着,你凌少觉得他面生,看不顺眼?”
所谓仗义执言,唯有张邺。
他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酒吧,遇见不爽的事情总会说出来,
“呵!我道是谁,原来是张老师。”凌云凯抬头看见张邺,本能的想笑出来,但随即板住脸,冷笑道:“我说这位先生脾气不小,连段公子都敢冷嘲热讽,原来是借了你张老师的势啊!”
“段公子?”
张邺猛的脸色一变,但是随即恢复如常,淡然道:“段公子怎么了?家父交际广阔,和段总理也十分熟识,怎么背地里评论一下民国四公子,有你什么事?”
“呵呵,张老师是体面人,一贯的伶牙俐齿,我是个粗人,说不过您,可是段公子朋友多,有的人可听不进别人说朋友坏话!张先生好自为之吧。”
凌云凯咧嘴一笑,转身离开。
“哼!一群粗坯!”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