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州城城墙上的宋军都盯着这支金兵,都是沙场将士,转眼一想,便大致猜出他们来地用意。
“城上的宋军听着,你们的主帅封舟,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假道士,以前在少林寺当过小沙弥,因为偷喝酒,被长老鞭打,就投奔道门,靠招摇撞骗登上主帅之位,分明是一个乳臭小儿,胆小怕事,仗着是你们狗皇帝地亲信便来宿州作威作福!”
那队人中一人高喊起来,他每高喊一声,身后几百号人就齐声大喊,虽然声音还不整齐,却足以闻于两军。
听他骂封舟,宋军当中许多人顿时勃然大怒。
这半个月来,封舟可没少在军中走动。
借助从邵宏渊抄出来的钱财,封舟让宋军将士的腰包鼓了一阵,打下宿州城后,城中府库也赏赐了奋战之士。
再加上数日前大家眼睁睁的看着他以术法活活折腾惨了一万多金兵,故此全军上下不敢轻慢,不少将士对他敬佩有加。
这样恩威并加的好主帅,正是军中将士崇敬的对象,大家伙如何肯坐视封舟受辱而不理!
“大帅!某将去堵住那金虏的嘴巴,保管让他只怕爹妈给他生出一张嘴来!”李显忠也忍耐不住,拱手请战。
封舟微微一笑:“你是军中主将,不是斗将,不用参与阵前搏杀!对付这些聒噪之人,置之不理是最好的选择。”
封舟面色平静得很。
区区几百精兵的辱骂,这种军中伎俩对与封舟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早年做江彬大将军的时候,他就遭受过这样的场景无数回了,心中早就古井无波,压根就不会讲这些骂人的话放在心上。
更何况他如今修仙,实力大进,连宋金两国的皇帝都不放在眼里,说杀就杀,说抓就抓,自然更不会在意蝼蚁的远吠了。
封舟的淡然让李显忠愕然,呆了好一会儿,他问道:“大帅,他们在辱骂你。为何不战?”
“敌人要你战,你便出战,那他要你投降,你投降duiy否?”封舟的理由很简单:“他越想我怎样,我便偏不怎样。”
李显忠吞了口口水,摇了摇头,只得作罢。他再向城外看去,那城外敌军还是叫骂,但骂了会儿便口干舌躁没了力气,不少人就解开衣裤拉撒,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这种懒惰下作的模样,封舟不在乎,可李显忠却按捺不住怒气。
“大帅,末将派手下猛将厮杀一阵,将这城前的数百人杀了,保管来去如风,不至中计,如何?”实在是看得眼馋,李显忠又道。
“我们在这宿州城的目的不是击败眼前这些对手,而是将仆散忠义的大军全部吸引过来,最后聚而歼之,若是我上来三下五除二就把这点人马诛杀,敌人很难聚集过来!”封舟盯着他,摇了摇头,然后又吐出那两个字来:“不战!”
李显忠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不在说话。
金兵在城外挑衅许久,见城中始终不为所动,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他们没有千里镜,对城上的情形看不真切,若不是见着有宋军走动,简直要以为这城头之上立着的都是木胎泥塑了。
他们目的未能达到,眼见着时间到了正午,虽然心有不甘,却只有暂时收兵扎营,埋锅造饭。
封舟的视线,可以远窥十里远,他看了敌营一会儿,发现金军前军营寨扎得非常马虎,与其说是营寨,还不如说是一堆烂布卷成的帐篷外头插上一圈树枝,那些被裹挟来的百姓,连烂布帐篷也没有,便这样散乱地在两军阵前,或坐或躺毫无军纪可言。
李显忠的几个当值部将,也是经久沙场的悍将,看到这一幕十分眼馋,很不得力立刻率军大军一阵冲杀。
这样的营寨,根本经不起军队的突击,但想到方才封舟的决定,大家都收敛了心神,没有一个主动说要出去迎战的。
整整一个下午,对面金人大营都是乱糟糟的。
而更远处的金人后军大营,倒是颇有章法。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因为金国的主帅仆散忠义,确实就在后大营之中。
但他自始至终没有出面。
直到深夜。
仆散忠义端坐在中军帐里,听得营帐外传来的低风,心中平稳之极。
作为金国主将,他算是知兵善战的,因此是极有耐心。
因为广大将士都有夜盲症的缘故,他很少在夜间发动攻城,但是今天,他却是迫不得已。
因为他身边的那几个厮乩经过术法腿短,认为只有在深更半夜,才是妖道封舟法力最低弱的时候,三个厮乩联合施法,才有机会压制他。
只有压制住封舟,大金才有机会攻克宿州,击败宋军北伐。
他以前对这些旁门左道根本不搭理,但是面对封舟的时候,他不信,只怕必败。
就在此时,一个厮乩躬身行礼道:“伟大的元帅,此时正是攻城良机!”
仆散忠义快步出了营帐,不一会儿,诸将皆至,仆散忠义一一下令。
很快,地上困坐的金人被皮鞭与刀枪逼着站了起来。当听说要他们乘夜攻城时。他们立刻慌了。
在原先将他们召来地时候。说地可不是这般。而是只要他们诱得宋人出城便可!
有人才大声分说。却立刻被砍了脑袋。一下子数十人被斩杀之后。这些前些时日还是百姓地金人。不得不双股战战。拿起自己所谓地武器。向宿州城逼了过去。
仆散忠义在后边望着。神情淡然。莫说这些人都是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