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明渊笑了笑,见她脸上的担心,因安抚道:“放心吧,原就跟本王无关。”
他将今日宫中发生的事情说了,末了又道:“父皇大抵觉得先前冤枉了本王,所以现下送礼物过来,以示安抚罢了。”
自然,这些只是表面上做给人看的,但皇帝想要补偿他的心思也是真的。
秦怀玉听完他说了这来龙去脉,方才明白过来,只是蹙眉道:“您才发现那小厮的古怪,没两日功夫竟然就死了,这事儿左相倒是会撇关系。”
是个明眼人怕是都知道这事儿跟左相逃不开关系,偏偏他这么一招釜底抽薪,又将其他人都给拉下了水。
虽然他不能撇的太清楚,但旁人也跟着不清楚了。事已至此,又给了光明正大的结案理由,皇帝但凡不上心一点,这事儿可就这么过去了。
毕竟,水至清则无鱼,可偏偏,又是浑水好摸鱼。
顾明渊点头应道:“正是,不过他这次却是想错了,父皇压根就没打算让这事儿如此轻易的过去。只是往后暗中查访倒在其次,幕后之人起了警惕心,怕是查起来比先前困难的多。”
秦怀玉听得他的话,也跟着点头道:“正是呢,不过我倒是觉得,还得从左相身上入手。”
闻言,顾明渊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跟本王想的一样。说白了,这事儿到现在为止,最大的嫌疑还是他。毕竟,死个小厮跟无关紧要的小吏,对于左相来说,连弃卒保车都算不上,顶多算是除了一个钉子罢了。”
只是左相提前来了这么一招,再加上其他人原本也都有嫌疑,所以他此番才能顺利脱身。
不过……
顾明渊顿了顿,又道:“但本王怀疑,这次真正的幕后人不是左相。毕竟他此番行为,有点像是在替什么人遮掩,或者,在利用此事去捞好处。”
先前他跟秦怀玉分析此事的时候,这丫头有句话说的挺对的。左相此番阴险狡诈,若这事儿开局便是他做的,那么他们根本不可能这么顺利的抓住证据。
除非,他是中途或者尾声加入的。
还有那个死去的两个人,在左相府里那样滴水不漏的地方,能够利用自身关系去传递消息,若不是左相的人,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王爷是在怀疑淑妃?”
秦怀玉会这么推测,是有根据的。
左相此番,怕是十之八九的确跟这事儿没关系,至少前期是没关系的。
但如果不是左相的话,能在他府上这么行事的,只有出身左相府的淑妃了。
听得秦怀玉这话,顾明渊看了看她,勾起一抹赞赏的笑容来,点头道:“是。”
他的确怀疑淑妃。
左相府内,还有谁比淑妃更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自幼长大的府上,培养几个心腹还不是小事一桩么。
但如果是她的话,却还是有几个疑点难以解释清楚。
比如淑妃明明跟左相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但是淑妃为何不跟自己的父亲联手,反而越过了他,去找了那个小厮?
要知道,左相对二皇子的忠心和维护,那可是绝无虚假的。
见顾明渊复又蹙起了眉头,秦怀玉倒了杯茶递给他,一面问道:“王爷这是在烦什么?”
顾明渊摇了摇头,接过茶盏道了一声谢,喝了一口茶之后,方才沉吟道:“本王只是在想,若是此事真的如咱们推测的一般,那么淑妃的目的就十分明显了,借着碑文之事,从顾明励被牵连入手,最终指向本王。虽说起初会让顾明励受些委屈,但只要真相大白,那么这事儿吃亏的只会是本王一个人。”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只是本王想不明白,若此事真的如此,那么为什么左相非但不帮着他遮掩,反而想要撇清呢?”
毕竟,对顾明励有利的事情,左相不会不去做的。
除非,这里面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
只是眼下打草惊蛇,怕是再查的时候会困难重重。
听得顾明渊这话,秦怀玉却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仿佛有条线,被她串联上了。
秦怀玉咳嗽了一声,斟酌道:“长清,你可知顾明珏这几日频繁进宫的事情?”
她说起顾明珏的时候,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而顾明渊对此早已习惯,因此听了之后并没什么反应,只是迅速的抓住了重点,问道:“频繁进宫?”
他压根不用问秦怀玉是怎么知道的,毕竟她想要对付顾明珏的心,他是比谁都清楚的。
秦怀玉点了点头,也不瞒着他,开诚布公道:“我有派人在监视他,这个人只要活着就断不了作妖,看着放心。”
她说到这儿,又道:“若只是光明正大进宫,我倒也不觉得奇怪,他偏偏他那几次去的地方,都是一个地儿——修身阁。”
这话一出,顾明渊捏着茶杯盖子的手微微一顿,问道:“你说,修身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