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会儿,张成林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合着秦怀玉压根就不是跟家里报备过,而是蒙混出来的!
意识到这个事情,张成林的表情顿时便没那么好了。
而秦怀玉,则是讪讪的一笑,道:“当时事急从权,的确不曾说的清楚。不过师父放心,等我回京之后,必然会一五一十的详细说清楚的。”
不过在此之前嘛,那还是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闻言,张成林几乎要气笑了,指着她道:“你还等着回京再说?好,那你明儿个就滚回京城去,老老实实的给我回去反省!”
这丫头还真是胆大包天啊,往日里瞧着乖乖巧巧的,怎么做出这么顾头不顾腚的事儿!
“师父,我跟您说过的,在您回去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秦怀玉已然打定了主意,她这次要跟张成林一起回去。并不是因为赌气或者别的,只是来之前,秦怀玉从不知道灾民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她若是未曾见得,倒是罢了,可是现在既然见了,便要跟着张成林一起管到底。
再者,还有前世里的那桩公案,让秦怀玉心里总是觉得没底儿。
虽说现在前来赈灾的钦差已经换成了顾明渊,可若是顾明珏依旧从中使坏怎么办?便是对方不做点什么,她也打算做些手脚,算计到顾明珏的头上。
毕竟,以皇帝的慈悲心肠,若是顾明珏不是真正触及到他的底线,皇帝是不会下来狠心的。
而她要做的,就是推一把。
自然,这话是不能告诉张成林的。
听得秦怀玉这话,张成林哪里肯答应,咬牙道:“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连为师的话也不听了?”
秦怀玉见他生气,笑的一脸乖觉:“哪儿能呢,我身为您的徒弟,这不是要跟着您老老实实的学本事么?还是说,您老人家重男轻女,觉得我是女徒弟就不乐意教了?”
这话简直是放屁!
张成林再次被她的牙尖嘴利气到,最后只是哼了一声道:“为师迟早要被你气死!”
“不能不能。”
秦怀玉笑的满脸讨好,看起来格外的狗腿:“师父您老人家福如东海,还要长命百岁呢。”
见她这模样,张成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到底是鄙夷道:“你少给我打马虎眼,我问你,你来时是怎么跟家里说的?”
秦怀玉自知瞒不过去,当下便将自己跟着姚玥儿一起出来的事情说了,末了又道:“信上说不清楚,我当时又有些着急,所以一时做了糊涂事儿,师父您就别骂我了。”
瞧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张成林哪里还骂的出来?
更何况,只看秦怀玉现下狼狈的样子,就知道她这一路受了多少的苦。
念及此,张成林的一颗心也越发的软了下来,叹了口气道:“你呀……我且问你,那你就不怕他们知道了之后担心么?”
“怕呀。”
秦怀玉笑的一脸讨好:“所以我这不是打算回京之后再说么,总归都是要担心的,现在我人在外地,他们担心也无可奈何。倒不如等我回去了,人就在身边,他们要打要骂的,我都认罚便是了嘛。”
见状,张成林睨了她一眼,到底笑了一下,道:“你这猴儿崽子。”
精的跟什么似的,回头真的回京了,就以秦毅夫妇疼女儿的德行,见到女儿受了那么多的苦,怕是早就什么都忘了。
还惩罚?疼还来不及呢!
不过……
“那长清呢,你也不打算告诉他?他可就在隔壁州县呢。”
张成林说到这里,难得的起了个坏心眼,又道:“你若是想要让他知道,为师这就可以写信告诉他。反正,这城里面封锁消息,可拦不住我的信。”
秦怀玉能到这里来,张成林就知道孙虎必然将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知了,所以说话的时候也不瞒着她。
果不其然,秦怀玉对此丝毫都不觉得诧异,反而在听到他要传信的时候求饶道:“好师父,您可不能坑我,我难道不是您的乖徒儿了么?”
“是……才怪!”
张成林抚了抚胸口,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被这丫头给吓出来了,哼了一声道:“为师没气死,都是我命大!”
“呸呸呸,您说什么呢。”
秦怀玉笑眯眯道:“师父可是要长命百岁的人。”
张成林睨了她一眼,到底是将这一茬给揭过去了:“罢了,你不告诉他也行,省的他分心。”
想起这些时日的糟心事情,张成林的眉头也不由得蹙了起来。
秦怀玉只看他这模样,就知道里面必然有内情,因试探着问道:“师父,可是出什么事儿了么?”
张成林看了她一眼,到底是将事情从头到尾给说了一遍:“此番朝廷让长清过来做钦差大臣,的确震慑了一大批的官员,我在这里的时日久些,也有点自己的渠道,因此知道这些官员原本是打算配合他的。”
可坏事儿就坏事儿在,这些官员们打定的主意,是要将赈灾钱款里面的十之五六用于灾民,而顾明渊的打算,却是一分都不给这些个贪官污吏们留!
“你未曾涉足过官场,不知道,那些狗官们一个个的贪的很,往年但凡灾害,钱款被层层盘剥下去,真正能到百姓嘴里的,不过十之二三。那些官员们摄于淮安王的名声,让出来十之五六已然是让他们心疼肝颤的了,而顾明渊的打算,让这些人觉得没了活路。”
其实并非没有人去劝过顾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