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怎样,那种悲痛,只越来越深,心坎上像是挖了一个深深的洞,再也无法填满。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环境,在她的哭声中土崩瓦解。
一切,陷入黑色和沉寂。
她不知道这些,是她的幻想,还是岑镜淮的幻想。
不管是谁的,她现在都只剩下一个人了。
只有她一个人的哭声,缠绕着自己,最后,她失去了意识。
……
林温馨坐在病房里,看着林温暖流泪,眼眶也忍不住泛红。
她起身,拿了纸巾给她擦掉眼泪。
林温暖也受伤了,只是岑镜淮更严重,当时又那么乱,没有人顾她,而她也不想让人碰。
如此,在手术室门口站了很久,脚下流了一大滩血,被护士发现,才把人拉走。
这是她昏迷的第七天,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岑镜淮死了,她没看到遗体,是有人过来告诉她的,不治生亡。
好像是伤太重,加上他脑袋里的血块崩了,几乎所有专家医生都集齐了,也没能把他救回来。
林温馨每天看着林温暖,很多时候,她心里矛盾,希望她醒过来,又不希望她醒过来。
醒来以后,岑镜淮的事儿,如何与她说?
岑镜淮没了,陆家便自然由陆政洵接手,由他全权管理。
他差不多隔一天来一趟,到现在为止,岑镜淮的葬礼还没有进行。他在等,等林温暖醒过来,等她去送他最后一路。
与岑镜淮一起做事的这些年,他们建立的深厚的情义,虽然岑镜淮不说,但他仍然能够从他一些字里行间中知道,他对林温暖的感情,此生不变。
林温馨说:“医生说她一切都正常,醒来要看她自己的意愿,也许明天就会醒来,也许一直都醒不过来。”
“别等她了,让岑镜淮入土为安吧。”
陆政洵微微吐了口气,似乎也只能这样。
三日后,便是岑镜淮的葬礼,因为他这些年做的事儿,很多人自发来参加葬礼,他的葬礼很低调,很简单。
没有人看到他的遗体。
那一天,林温暖却突然醒了。
她一直到葬礼结束才到,下葬那天,还是个阳光大好的日子。
她身体还没恢复,是被医院的人带过来的。
林温馨看到她,吓了一跳,又惊又喜。快速过去,把她扶住,“你醒了。”
她的眼睛里没有其他任何人,她说:“他在哪里?”
“什么?”
“他是哪一个?”她没有哭,甚至很冷静,慢慢的问。
“温暖,你冷静一点。这些事儿,我们谁都不想,但既然都已经发生了,我们也要坦然面对。活着的人,总要好好活下去的,是不是?”
林温暖转头看她,眼睛没有神采,静默几秒后,说:“你带我过去。”
“我会带你过去,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够冲动,知不知道?”
“好。”她点点头。
林温馨见她越是平静的样子,心里就越是慌张,她紧紧握住她的手,带着她过去。
这会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陆家的人还站在那里,还有时文悦,一个个都低着头,岑杏朵哭的很厉害,人都站不稳了。
“温暖来了。”林温馨说了一声,那几个人皆是回神,看过来,而后往两边站开,让了路。
林温暖看着立在那里的墓碑,看着墓碑上岑镜淮的照片,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挣开了旁人的手,一步步的走过去,站在墓碑前,低头看着他。
照片里的人没有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照片,她蹲下来,笑了一下,“你这个混蛋。”
她声音沙哑,低低的说。
声音发颤,墓园里安静,她的声音这样轻,还是传到旁人的耳朵里。
只是这样简简单单一句,突然就在所有人心上蒙上了一层灰,那种悲伤变得更深。
时文悦一直没哭,这会,竟是不受控制的落下了眼泪。
林温馨下意识的去抱住她,“没关系的,你还有我们。我相信,岑镜淮在天之灵,也希望你能继续好好活下去。”
是,他确实这样想,也认为她没有他,依旧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时间可以抹掉很多东西,包括感情,包括一个人的痕迹。
这一天,林温暖在岑镜淮的墓碑前待了很久,一直到她体力不支,再次晕过去。
她再次醒来,是三天后,人在医院里。
林温馨趴在床上,睡着了,周围很安静,外面天是黑的。
她没动,怕惊动了林温馨。
但林温馨还是醒了过来,她闹了闹钟,林温暖打着点滴,得叫人过来换。
她醒来,看到林温暖睁着眼,先是愣了愣,而后喜极而泣,激动的说不出话,她握住林温暖的手,紧紧的,半晌之后,才憋出一句话,“你能再次醒来,真好。”
林温暖慢慢的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
林温馨说:“温暖,你要活下去,你明白么?”
“我知道。”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听起来很虚弱。
林温馨擦了擦眼泪,摁下了护士铃。
她一步都不敢离开,这几日,她都没有回过家,孩子也都是佣人在照顾。她不敢走,她怕林温暖醒过来,没有人看到,然后她就做傻事儿。
人冲动起来的时候,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