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温暖紧紧抱着他,因为很怕,这只是一场梦,很怕,稍稍一个不留神,他就会变成一一团烟灰,在她面前彻底消失。
如果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那么这个梦的感觉也太过于真实,所有痛感,枪声,鲜血,都那么的真实。想到那些,她不由越发紧的抱住他。
岑镜淮轻笑,“你这是怎么了?做恶梦了?”
她抬起头,一双眼睛满是眼泪,将他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她握住他的手,去感受他的体温,而后,将他的手放到脸颊上,“你掐我一把。”
“还真是做梦了?梦到什么了?”
“你快掐我一把!”
他轻轻捏了一下,林温暖并不觉得很痛。
她抿着唇,心底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她紧紧握住他的手,“你的伤都好了?”
“什么伤?”
“你要做的事儿,都做完了?”
“是啊,以后我可以永远陪着你们了,再也不会离开。”
她笑了一下,眼泪滑落,“那你脑袋里的血块呢?”
“也好了,医生说它自己散了,是个奇迹。”
“是啊,真的是个奇迹。”她吸了吸鼻子,侧目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知南和昱霖,他们洋溢着笑,特别的安静,乖巧的站在旁边,有点也不打扰他们。
林温暖看到他们,眼泪落的更凶。
她紧紧握着岑镜淮的手,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主,她有很多话想要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岑镜淮擦掉她的眼泪,双手捧住她的脸颊,笑说:“你哭什么啊?别哭了,去吃饭,好不好?”
“岑镜淮。”她艰难的叫他的名字,“你不要走好不好?”
他笑的更灿烂,“我不会走。”
“你要说到做到。”
他点点头,“当然,我当然会说到做到。”
她再次抱住他,紧紧的抱住。
岑镜淮由着她抱了一会,随后,将她一把抱起,“没办法了,只能抱着你去吃饭了。”
随后,他就抱着她,带着两个孩子一块去了斋堂。
有一桌子菜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岑镜淮被她擦掉眼泪,喂她吃饭。
旁边的和尚瞧见,止不住的咳嗽警告,佛门净地啊,稍微克制以下啊。
饭后,一家四口去散步,看太阳落山。然后回到厢房睡觉。
岑镜淮是来接她回家的,他说,他完成了任务,以后可以隐姓埋名,和他们一起过正常人的日子。陈学易已经把什么都安排好了,以后再不用为别人考虑,以后,在他的心里,她是第一位,儿女是第二位。
往后余生,只有她。
夜里,他便在她耳朵叙说着未来,等回去以后,他要重新买一套房子,亲自装修,然后用更多的时间去陪着孩子,每年都要带着他们出去旅游,起码两次。
最重要的是,要跟她再拍一次照片,拿一次结婚证。
林温暖安静的听着,一双眼睛,没有从他脸上挪开过,含深情,眷恋。
岑镜淮都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了。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这样看着我,你到底做了什么梦?让你这样看着我。”
林温暖没有瞒着,说:“我梦到你死了,中了很多枪,奄奄一息的。你在救护车上,把了氧气,亲了我,然后告诉我,让我好好活着。你流了好多血啊,我都不敢看。”
“你的脸,一点点的灰败下去,我猜你应该也不想死,因为我看到你眼里的不舍。我等了你很久,我在砚山,每天吃斋念佛,做很多事儿,我每天都求菩萨,求他一定要保你一命,求他让你脑袋里的血块自己散掉,求他让你事事顺利,尽快完成任务,回到我们身边。我说,我不能没有你,我说我愿意这辈子,都不再吃肉,就算折寿也行。我想让你回来,陪我过一生。”
她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含着,暖黄的灯光下,亮晶晶的。
她伸手摸他的脸,眉眼,鼻子,嘴唇,还有他脸侧那个疤痕,“你长得真帅,算起日子,都没好好跟你当过夫妻,过过日子。我心有不甘,我都没有正正当当带着你出去过,我要是带着你出去啊,一定会得到很多人的羡慕。然后你要表现的特别爱我,哈哈,想想都觉得很幸福。”
她笑起来,“我想过日子,和你一起。平淡也好,吃苦也好,在一起就好了。”
他凑过去,在她的眼睛上亲了一下,“好啊,你想要的,都会有的。我都给你,全部都给你。”
“抱抱我。”她张开手。
他依言,把她抱住。
她靠在他的怀里,轻轻蹭了蹭,过了一会,抬起头,与他亲密拥吻。
第二天,他们一家四口,离开砚山。
林温暖没有什么行李,她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告别了寺庙的和尚,他们就离开了。
一路下山,欢声笑语。
整个山间,都是孩子的笑闹声。
知南娇气,走了一会,就要岑镜淮背着,昱霖还是很男子汉,牵着她的手,与她一起,慢慢往下走。
这一路,林温暖仍然是走过庙宇都要跪拜。
她心中的祈求,仍然只有一个,求岑镜淮活着,她甚至于愿意代替他去死。
只求他要活着。
一路下山,到山脚的时候,陈学易等在那里,他站在车边,季思来也在,两人一块站在那里,看着还挺配的。
他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应该也是在感慨,他们一家四口,总算能够团团圆圆在一起了。
他们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