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其杰说的堂姑丈是马士英另一个谋士杨文骢,杨文骢字龙友,也是贵州人,但是常年在南直隶一带混迹,和南直隶一些文人相交深厚。这次马士英去浦口见史可法,史可法是东林大佬左光斗的学生,而杨文骢和东林党那些人很熟,这次为了拉关系马士英才带上杨文骢。
至于越其杰就不同了,越其杰是贵阳人,万历三十四年举人,在崇祯初年担任过霸州兵备副使,为了对付河南、山东等地的流寇,越其杰和中都镇守太监卢九德并肩作战过很多次,所以越其杰和卢九德关系不错。不过这次马士英要去见东林党,自然不能带上和太监关系不错的越其杰。
马铖不知道马士英幕僚中的龌蹉事,但是他担心拥立新君的事,今天终于碰到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自然要寻问清楚。
“姑丈,小侄听说父亲要拥立桂王或潞王,是有这件事吗?”
越其杰看了看马铖,他对一个废物二世祖突然关心起国家大事感觉很奇怪,不过越其杰也没想太多。越其杰叹了口气说道:“贤侄你说的不错,你爹正是在杨龙友的鼓动下要拥立潞王!”
马铖一听越其杰这么说大急,赶紧拉着越其杰的衣袖说道:“姑丈,您要劝说父亲,千万不要拥立桂王或者潞王,这样对咱马家可不妙啊!”
越其杰没想到马铖能这么说,好奇的问道:“贤侄,你何出此言呢?”
马铖冷静一下,头脑中将后世网上看来的信息整理一下,然后侃侃而谈道:“姑丈,按照国家礼法应该拥立福王,这是占了大义的。可是东林党那帮家伙为什么非要拥立什么潞王、桂王,不就是害怕福王上台和他们算账吗?还有一点,拥潞是东林党先提出来的,如果潞王上位那东林党就成了从龙首功,我父亲最多只能混个次功,父亲现在已经是二品总督了,再升一步就要入阁,难道东林党那些家伙能看着父亲这个外人入阁?所以父亲废了半天劲拥立潞王,到头来必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马铖说的这些话在后世满大街都是,在网上只要输入马士英和东林党,马上种种龌蹉能出现上百万条。可是越其杰不这么想,越其杰是局中人,才能将事情前因后果分析透彻,可是马铖是出了名的废物二世祖,吃喝嫖赌那是样样精通,这种朝堂政治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越其杰皱眉问道:“仲和贤侄,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
马铖叹了口气说道:“姑丈,以前小侄胡闹只是想游戏人间,毕竟家中有大哥在,我马家怎么说也不能沉沦下去,再加上科举太累,小侄懒得很才颓废下去。可是现在不同了,国家正值生死攸关之际,我马家又遇到这个档口,拥立之事半点马虎不得,弄不好就是大祸一场。小侄实在看不得父亲在错路上走下去,所以小侄才要发声,希望姑丈能听小侄的建议,劝说父亲重回正轨,拥立福王登基!”
越其杰听马铖说完上下打量马铖好几眼,像重新认识马铖一般,然后抓着马铖的手说道:“古人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老夫今天算是开眼了,没想到马铖你竟然是个明白人,看出来事情的前因后果,贤侄你可比你大哥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