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交河城外钦差大营。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钦差大营的营门“吱呀呀”地打开了。大将军公孙敖、司马金刚刘彪和几员副将从里面快步走出来。
远处,马蹄声由远而近,转眼间已奔到行辕门前,正是苏武一行。公孙敖踏上一步,躬身道:“特使!”
苏武翻身下马微笑道:“大将军免礼。”
公孙敖道:“特使,行辕已经准备好了。”
苏武点了点头,边走边低声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公孙敖微笑道:“都办妥了。殷牙力和另外两路进剿军的主将都已被末将擒获。”
苏武问:“那军队呢?”
公孙敖道:“暂归钦差麾下。”
苏武点点头:“做得好。”他转身对刘彪道:“将殷牙力押到大帐。”
刘彪高声答道“是”,飞步奔了下去。
与此同时,柴窝堡山寨内,昆仑奴、呼延赞、牡丹三人快步走进山寨的聚义大厅。两旁的军士齐齐躬身:“呼将军!”
呼延赞嗯了一声道:“立刻到后面,将赫连大人请出来。”一名军士飞跑着向后奔去。
呼延赞对小奴道:“这就是我的临时营寨!”
昆仑奴笑道:“难怪官军找不到,原来是如此偏僻的所在!”
牡丹撇了撇嘴:“藏在这种深山里,连粮食都找不到,吃什么呀!”
呼延赞笑道:“不劳小姐挂心,我们并没有打算在这儿长期驻扎!”
话音刚落,赫连兀快步奔出来:“哎呀,延赞,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都担心你出事了。”
延赞笑道:“是出了点事,不过总算是化险为夷。来,我给你介绍一位好朋友!”
赫连兀赶忙走过来。延赞指着小奴道:“这位是未央宫中郎将,西域特使苏武的御卫昆仑奴,司马医尉。”
赫连兀赶忙拱手道:“在下赫连兀。”
昆仑奴微笑道:“久闻大名。”
赫连兀道:“将军是特使队长?”
昆仑奴道:“正是。”
赫连兀惊问:“西域特使?”
昆仑奴道:“正是。大人已被圣上钦命为西域特使,兼酒泉郡,现已率大军昼夜兼程赶赴轮台。”
赫连兀长长地舒了口气,颤声道:“我赫连兀总算有伸冤之处了!”
苏武静静地坐在帅案后,尉屠耆在一旁侍立。门帘一掀,刘彪押着殷牙力走进来。殷牙力神态极其傲慢,立而不跪。刘彪一声怒喝:“大胆狂徒,见特使竟然不跪,你有几个脑袋!”
殷牙力不屑地哼了一声:“什么特使,不谙三军之事,却知三军之印,临阵拘捕大军主将,实在是令人齿寒!”
刘彪刚想说话,苏武一摆手打断了他,冷冷地道:“哦,大军主将?说得好,就是下令官军扮作土匪、血洗轮台关的那位大军主将吗?”
殷牙力猛吃一惊,抬起头来。苏武双目如电,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道:“杀良冒功的将军,残杀百姓的主将!亏你还有脸在特使面前说什么‘令人齿寒’,真是不知这世间尚有羞耻二字!”
殷牙力咽了口唾沫:“末将不明白特使的意思!”
苏武道:“是吗?”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带进来!”
外面脚步声响起,周义押着孙兵走进来。殷牙力登时目瞪口呆:“你、你……”
孙兵轻声道:“殷将军,您就认了吧,这位大人什么都知道。”
殷牙力面无人色,连退两步:“你、你都说了?”
孙兵道:“是,小的也是没办法。”
殷牙力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苏武缓缓站起来,手上拿着孙兵的供辞来到殷牙力面前,狠狠地将供辞摔在他的脸上:“你睁开眼好好看看!你这衣冠qín_shòu,无耻恶贼!指使官军杀良冒功,残害百姓,已是罪不容诛!而今你落入特使手中,尚不思悔改,进得帐来竟然大言不惭地以将军自居,真是恬不知耻,可笑之极!”
殷牙力身子轻轻地颤抖着,突然他向前跪爬两步:“特使开恩,末将这也是无可奈何呀!”
苏武鄙夷不屑地大喝一声:“无可奈何?殷牙力,实话告诉你,事情的始末缘由,特使都已清清楚楚!我来问你,你为什么下令杀死轮台关上的所有百姓?”
殷牙力大惊失色,瞠目结舌:“这、这……”
苏武冷冷地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想清楚!”
殷牙力体如筛糠,良久才道:“是、是大将军李广利下的令。”
苏武双目逼视着殷牙力:“为什么?”
殷牙力道:“具体的不太清楚,只是说有一个匈奴奸细躲在轮台关,但是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苏武双眉一扬:“匈奴奸细?”
殷牙力道:“正是。”
苏武的目光转向尉屠耆,尉屠耆也正看着他。苏武思索着,忽然,他抬起头道:“既然连人都无法辨认,又怎么知道他躲在轮台关?”
殷牙力抬起头:“特使,这个末将就不知道了,只是接到大将军的将令,要末将对轮台关上之人格杀勿论,绝不能令奸细漏网。”
苏武狠狠一拍桌子:“岂有此理!”
殷牙力浑身一颤:“大人,末将所言句句是实,请特使明察!”
苏武深深地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押下去。”
刘彪、周义答应着,押着殷牙力和孙兵走出帐外。尉屠耆走到苏武身旁:“恩师,真的让您说中了,血洗轮台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