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超听了奢香一番叙述,赞不绝口道:“姑娘受惊了,手刃此贼,去了国家大患,实在是义勇可嘉呀。倘若让此贼逃脱,匈奴援兵必来,到那时我们就前功尽弃了。”班超说完,站起身向沙雪深鞠一躬。
沙雪急忙让过,笑着说:“班大人如此多礼,小女子担当不起呀。”奢香笑道:“此次剿灭匈奴使者,你是功勋卓著的。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奥斯曼虽然不是魁首,但他是匈奴通天的人物,否则黑霸天也不会派他来我鄯善监国。杀他绝了后患,班将军这一礼你还是当得的。就是脸面不好看,待会儿洗干净了,倒让大家见识见识咱妹妹这美人坯子。”说得大家哈哈大笑。坐在班超下首的甘英一直没吭气,直直地盯着沙雪,此时见沙雪眉目舒展,笑容可掬,于是歪头道:“这位姑姑鼻高眼深,皮肤白皙,不是汉人女子吧?”
奢香侧头冲着甘英笑道:“你说得对,我妹妹乃是大月氏人氏,祖上就是驰骋西域的大商人。当年丝绸之路上,最有名气的驼队就是他们家的。三年前,沙雪妹妹和父亲在于阗境内货物被匈奴兵抢了,沙雪随父流落到了鄯善。与她有缘,便认作义妹,并且一同练剑。沙雪父女不但懂得经商之道,还精通西域诸国语言。沙雪妹妹还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呢,人称西域百灵。”
沙雪赶紧扯着奢香的后襟道:“好姐姐,快不要说了,诸位都是大汉才俊,自古中原人杰地灵,物华天宝,瞧我这落魄的样子,多叫大伙儿笑话,我们赶快回去吧。”
班超道:“大家都不是外人,姑娘不必如此谦虚。刚才说到唱歌,你瞧,咱们这个黑炭头。”班超说到这儿一指圆眼溜溜的甘英,“你别看他有点儿愣头青,关中《兰花花》唱起来高亢雄浑,也是我军中的有名歌手呢!”说完哈哈大笑。
眼看时候不早,奢香接着道:“班将军,今天带沙雪妹妹过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妹妹由于常年在西域经商,走遍西域诸国,熟知西域地理民情,班将军欲在西域创立不世之功,少不了有个向导。因此,特来举荐她父女两人助你西行,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自来西域,第一件头疼的事情就是语言上的障碍,好在鄯善与长安相距不远,再加上鄯善朝中有不少汉人,交流勉强能过。然而往后继续西行,如何解决沟通这一关键问题,班超就吃不准了,虽然想了很多办法,但总有很多不便之处。此时见奢香已为自己考虑好了,一股无可名状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他深情地看着奢香,笑道:“深感公主厚义,西行大计,多亏公主操心,十分感谢!”说罢,就要起身向奢香施礼。
奢香公主急忙伸手扶住班超:“不必客气。当年若不是你大义相救,无边的沙漠里岂不有姑娘的一撮黄土了么。再生之恩,奢香毕生相报也不为过呀。再说,将军不远万里,特来修好,鄯汉一家,也是我朝千万子民的福音呀。”奢香说完,一指沙雪道:“沙雪妹妹心直口快,聪慧过人,往后你还要多多关照。”沙雪高兴地学着汉人的样子,一抱拳道:“沙雪惟班将军将令是从,愿为大汉凿通西域效犬马之劳。”说得众人一片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