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屠归惨笑道:“这件事我现在已知道得很清楚了。”
傅介子道:“第二,无论苏武什么时候回来,咱们都是要等的,苏武只要有一成逃回来的机会,就值得咱们等,世上若有人能令傅介子心甘情愿地等他,甚至陪着他死,那人就是苏武,你明白了么?”
尉屠归叹道:“明白了,只不过……”
傅介子道:“不过怎样?”
尉屠归道:“苏武只怕连半成逃回来的希望也没有的。”
这时,冒顿已数到“三”。屋子里连一声响动都没有。
冒顿狞笑道:“好,苏武,你很沉得住气,你很有本事,便若连火也烧不死你,本王就真的算你有本事了。”他振臂一挥,厉叱道:“放火。”叱声中,火把已雨点般向那屋子掷了过去。木制的屋子,很快就被火烧着。冒顿喝道:“快将人手分五层,第一层短刀手,第二层弓箭手,第三层标枪队,第四层长枪手,第五层还是弓箭手,若又让苏武逃走,每个人都将首级提来见我。”喝声完了,数百名兵卒已分层站好。在他如此调度之下,这屋子当真可说是已被围得密不透风,纵然肋生双翅,只怕也难飞渡。世上只怕已再无一个人,甚至一只鸟能从这屋里逃走--世上根本就没有一件活的东西能从这屋里逃走。傅介子刚拍开了雁翎公主的穴道,雁翎公主就一拳打了过去,结结实实打在傅介子胸膛上,口中大骂道:“畜牲!畜牲,我宁愿死,也不愿和你们这些畜牲一齐走。”她一面骂,一面打。傅介子让她打了三拳,才捉住她的手,柔声道:“你回头瞧瞧。”雁翎公主挣扎着顿足道:“我不要瞧,偏不要瞧。”
她嘴里说不要瞧,头已回了过去,便瞧见了躺在地上的尉屠归,她手脚立刻不再动了,怔在那里,呐呐道:“这……竟……”
傅介子笑道:“傅介子究竟不会像你想像中那么无耻。”
雁翎公主怔了半晌,缓缓垂下头,幽幽道:“我错了,你……你莫要怪我。”
傅介子含笑瞧着她,柔声道:“我怎会怪你。”
雁翎公主抬起头,目中已然泪光晶莹。她就这样瞧着傅介子,凄然道:“我对不起你,为什么我总是对不起你。”
傅介子扭转头,不去瞧她,却大笑道:“有这样个可爱的妹妹,做哥哥的还不应该吃些亏么。”雁翎公主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道:“妹妹一点也不。”
傅介子大笑道:“别的女孩子想法若也和你一样,那就好了。”他笑得竟还是那么豪爽,那么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