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圣女”突然嘶声大呼道:“你不敢杀我,你就是懦夫,是孬种。”
傅介子突然长长叹了口气道:“我明明是骗不到的,为什么人人却又偏偏想骗我?”苏武、日耳曼将军,军须靡俱都一怔,道:“骗你?她难道不是‘萨满圣女’?尉屠归突也叹道:“她自然不是。”军须靡道:“她……她是谁?”尉屠归道:“她是……”
他话未说出,那语声已大呼道:“谁说我不是……谁说我不是,你再不杀我,你就要后悔一辈子,我必定要你后悔一辈子。”傅介子长长叹息了一声,道:“雁翎,你为何总是要我杀你?”
黑暗中哀呼一声,颤道:“你……你说什么?”傅介子黯然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早该想想,若真是‘萨满圣女’她要来暗算我时,又怎会先说出话来?”
日耳曼将军以手抚额,道:“呀,不错,我也该想到的。”尉屠归冷冷道:“何况她装的声音根本不像,哪有人像她这样笑的,更何况那‘萨满圣女’又不是呆子,又怎会自己出手来暗算傅介子。”雁翎嘶声大呼道:“你……你住口。”尉屠归苦笑了笑,果然不再说了。雁翎痛哭失声道:“介子呀介子,你为何不杀我?”傅介子道:“我怎能杀你,雁翎……雁翎,你莫非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雁翎痛哭道:“我知道……我虽然知道,但现在……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我……我怎能再活下去,我活着还有何生趣?”苏武道:“你又怎能死。”雁翎叫道:“你不懂的,你们都不懂的。”苏武道:“我也不懂,你为何要……”雁翎颤声道:“你不懂?你真的不懂么?”苏武柔声道:“雁翎……雁翎……”他只有温柔地呼唤她的名字,别的话一句也说不出,但就只这温柔的呼唤,却已足够了。这已足够显出他的体贴,他的宽恕,昔日的一些误会,此刻都已成了过人们专用的言语--在情人们之间,已不需要别的解释。雁翎的哭声已渐渐停了。
日耳曼将军只觉这黑暗的山窟似已渐渐温暖起来,他虽然瞧不见他们,但他们的深情,又有谁体会不出。尉屠归突然冷笑道:“好一对情人。”军须靡道:“你瞧不顺眼么?”尉屠归冷冷道:“你莫忘了我至少还是雁翎公主未来的丈夫,眼见着自己未来的妻子在旁边和别人谈情说爱,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大声道:“傅介子,你若是我,你又如何?”苏武“呀”的一声,似已放松了手。傅介子也怔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尉屠归道:“特使呀特使,你们纵要谈情说爱,也该避着我些,是么?”他突然一笑,接道:“你们至少也该等一等。”
军须靡奇道:“等一等?等什么?”尉屠归大笑道:“你们难道真以为我娶不到公主了么?我难道定要娶她?天下的公主难道只剩下她一个。”军须靡大喜道:“你……你说……”尉屠归道:“她既然对我无意,我娶了她又有何……那岂非和娶块木头回来差不多,我不如真用块木头雕个女人做老婆,还可省些饭钱。”军须靡大声道:“你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尉屠归嘻嘻笑道:“天下最会说假话的人,偶尔也会说一两句真话的。”
他深深吐了口气,大声道:“特使与雁翎,你们要谈情说爱,无论要做什么,现在只管做吧,雁翎公主和我的亲事就算是放屁,臭过了就算了。”雁翎欢呼一声,竟不禁喜极而涕。
军须靡大声道:“好!尉屠归,我们交手到现在,这才是你说的唯一的一句人话……只可惜这里没有酒,否则就冲这句话,我也得敬你三杯。”尉屠归道:“三杯?嘿,最少也得三百杯。”
军须靡大笑道:“不错不错,你他妈的简直不错极了。”黑暗中,又寂静了良久良久……
军须靡虽然有许多话要说--大家也许都有许多话要说,但此时此刻,又有谁愿意去打扰苏武与雁翎。又不知过了多久。尉屠归终于悠悠道:“我现在……正在想……”军须靡忍不住道:“你想什么?”尉屠归笑道:“我在想,军马监此时的心情会是什么?只可惜这里没有灯。”
傅介子也不禁失笑道:“我与雁翎已说破了关系,不再是情人,我虽喜欢她,可她心中已经有人了,况且特使如果娶了她,匈汉战争不就结束了吗?”日耳曼将军突然道:“这里虽然没有灯,却有棵树。”军须靡奇道:“树?什么树?”日耳曼将军道:“黄连树。”军须靡怔了怔,大笑道:“不错,咱们此刻正好像是在黄连树下弹琴,苦中作乐。”他笑声渐渐停住,想到此刻之处境,他实也笑不出来。日耳曼将军道:“她此刻竟连一点声息都没有了,这是为了什么?”他这话虽然没有指明问谁,但自然是问苏武的。苏武的嘴上像是刚刚有样东西移开,深深吸了口气,道:“她自然另有计谋。”日耳曼将军道:“你想她会用什么样的毒计?”军须靡失声道:“呀,我猜到了。”日耳曼将军道:“你说是什么?”军须靡道:“火……火?”
日耳曼将军变色道:“不错!她将这里的道路完全堵死,正是要用火攻……不过,这里全是石头,她只怕也难以发起火来。”
军须靡叹道,“石头虽烧不着,但她又不像你这么笨,她难道不会先将稻草树枝引火之物先抛进来?”
日耳曼将军失声道:“呀!不错,她若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