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胤钒轻声问:“一大早就在这坐着,海风吹着不冷?”
安以夏摇头,“不冷,风挺温柔。”
她仰头望着天空,“现在有点热了,阳光一直在头顶。”抬手挡在额头,眼神有点缥。
湛胤钒下意识抬手挡在她额头上,安以夏一愣,抬眼,眼神往上,头顶一片阴影,他大掌挡在她头上,纹路清晰。
她笑,“只手遮天原来是这样的吗?”
湛胤钒侧目,脸上带着纵容的笑。
身后明叔等人已经拿来遮阳伞,遮阳措施也陆续搬上甲板。
安以夏看着身边忙碌的人,陌生又熟悉。她撑着下巴,心里好像什么都没有,但又好像有很多事情堵在心底,具体是些什么事情,她却想不出来。
头顶的天空被遮阳伞遮住,安以夏坐在舒适的躺椅上。
她问湛胤钒:“我们要去哪里?”
湛胤钒认真回答:“我们去星子岛。”
安以夏点点头,她的世界目前只有一望无际的大海,不记得山川河流的样貌,忘记城市霓虹的璀璨,她以为,可能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安以夏回头看着站在周围的人,“大家都去星子岛吗?”
湛胤钒道:“都去。”
安以夏将头埋进膝盖,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海上日夜兼程的走了三天,终于看到绿洲了,越来越近的时候,船上所有人都与安以夏一同站在甲板上远望迎接。
“好像很多人呢。”安以夏轻声说。
湛胤钒道:“正遇到他们出海收网的时候。”
安以夏笑容里干净纯透,从她的眼睛里,看这世界都平和多了。
湛胤钒的目光,深沉,情绪满满,对她的爱恋,全都在那一眼万年的深情里。
安以夏回头,无意间撞上他深情得令人落泪的目光,乱了心跳,惊了灵魂。
她茫然的望着湛胤钒,莫名的心间微乱。
她走近湛胤钒,望着他的眼神,轻声问:“你为什么眼里总是这么悲伤?你一直都这样吗?”
湛胤钒垂眼,下意识走近一步,语带温和道:“我心很空,空得悲伤。”
安以夏听得一脸问号,索性转身,指着越来越近的小岛,“快到了,你看,我们终于到了呢。”
湛胤钒点点头,“这几天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以夏摇头,“谢谢你。”
但阿塞尔达他也会来这里吗?不知道阿塞尔达能不能找到这里,不知道她的过去与阿塞尔达有没有关系。湛胤钒看起来不像坏人,但湛胤钒实施了阿塞尔达的计划,只是来的事星子岛,而不是世外桃源。
安以夏下了游轮,踏上码头。
站在他们前面,有个个子干瘦,皮肤黝黑的年轻人,腼腆的正对他们笑。
看见安以夏时,他眼睛忽然亮了,仿佛是在确认什么,随后他笑了起来,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快速朝他们走了几步。
“姐姐,真的是你吗?”
安以夏面对这忽然而来的热情,有点发愣,惊讶的看着他,紧跟着求救似的看向湛胤钒,眼里发出信号:我认识?
湛胤钒下意识将她往身边带了带,“岛上的岛民都热情淳朴,他们没有歹意。”
安以夏点点头,“像缥缈岛一样吗?岛民都热情淳朴。”
湛胤钒眉峰下意识拧起,低声道:“不一样。”
缥缈岛岛民的淳朴,那都是在阿塞尔达的美化下。但星子岛的岛民,却是真真正正的与世隔绝的人。他们的祖先辈有的是二战时期的士兵,有的是无处可逃的难民,都是良善的好人,是靠着这座岛生存的普通人,哪里能与缥缈岛那群提刀割喉片刻不含糊的人相比?
安以夏意外:“是吗?”
湛胤钒并没解释,他没有背后说人的习惯。
明叔本想解释两句,但那干瘦的年轻人已经走了过来,“几位要住店吗?去我们酒店看看吧,酒店非常划算,性价比高,绝对的海景房,景色一流。”
安以夏笑看湛胤钒,这样的场面,还是交给男同志来处理比较合适。
明叔后面堪堪问了句,“这岛上,哪里不是海景房?每家每户都是。”
年轻人立马笑着点头称是,“但是我们酒店是带个性特色的,有不同的主题……”
湛胤钒道:“我们回家。”
这一声拒绝直接打断了年轻人的话,年轻人微愣变得震惊,“我们岛上的人我都认得,除了……”
年轻人惊讶出声,“几位先生、小姐,你们就是那座最漂亮的房子的主人吧?那栋房子的主人可是我们岛上的大财主大老板大恩人呢,是他打开了我们对外‘贸易’的大门,带领我们认识今天的世界。请问,你们哪位是房子的主人,是我们的大老板?”
几人同时看向湛胤钒,年轻人也看向湛胤钒,期待的望着他。
湛胤钒面上爬满几分不悦,“那是我一位挚友,我们此行,只是借住,已经与他沟通过,得到房屋等的使用权。”
年轻人一听,脸上的惊喜和期待一点点消散,随后又笑道:“是大老板的挚友,我们星子岛也一样欢迎。大老板那般好的人,他的挚友一定也是鼎鼎好的人,几位先生、小姐,你们知道去的路吗?我给你们带路。”
湛胤钒低声道:“有劳。”
年轻人立马摆手:“别客气,你们是大老板的朋友,也就是我们星子岛每一个人的朋友。”
年轻人走在前面,指着曲径通幽的碎石路。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