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了将近两个月,青铜器修复没落下吧?”
青铜器修复中心里,张春君坐在办公室的茶艺桌旁,一边烧水泡茶,一边笑着对坐在对面的向南说道,“这文物修复,实际上就是一门手艺,三天不练就手生了,所以,向南啊,还是得多练哪!”
“嗯,前一段时间练习得确实少了点。”
向南有些汗颜,出差在外的一个半多月里,他只是修复了两件青铜器文物,一件是凤凰城博物馆的青铜剑,一件是丁春城的战国青铜镂空龙纹戈。这么长时间里才修复了两件青铜器,根本起不到什么练手的作用。
这跟当初他在江易鸿那里学习古陶瓷修复技艺时,根本就没有可比性,那时候不仅天天都躲在修复室里修复残损古陶瓷器,而且回到住处以后,还要自己去花钱买陶瓷器物来练习。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古陶瓷修复水平能够提升得那么迅速。
看到张春君似乎又要说些什么,向南连忙又说道,“接下来这段时间,我应该不用出去了,我打算把主要精力放在修复残损青铜器文物上。”
“嗯,静下心来,修复多一些青铜器文物,只有修复技术过硬了,才有可能接触到国家重器。”
张春君听到向南这么一说,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实际上他也知道自己过于苛求了,向南毕竟是一家文物修复公司的老板,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连自己的时间都不一定能由自己来安排,总不能将公司扔下不管吧?
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向南这么好的天赋,不好好打磨,实在是太可惜了。他相信,只要向南更努力一些,青铜器修复水平年内达到国家级专家水准,完全不是问题。
这样的天赋,这样的成长速度,整个华夏,还有谁?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向南便匆匆告辞了。
张春君脾气比刘其正好多了,刘其正是一言不合就发飙拍桌子,但张春君在跟向南说话时从来不发火,他不满意了顶多绷着个脸,但就算如此,向南也从来不还害怕刘其正,反倒对张春君有点发憷。
当然了,无论是拍桌子的刘其正还是绷着脸的张春君,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他好。
这一点,向南心存感激。
不过,这会儿出了张春君的办公室,他还是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面对着张春君的压力太大了,简直快要喘不过气来,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气势逼人吧。
“这段时间的确是要好好窝在修复室里,哪儿也不去了。”
向南暗暗想到,至于闫君豪之前说的去香江拍卖会的事情,还是等他先回国了再说吧。
下了楼,还没出门,向南就看到小乔满面春光地迎面走来:
“向南,你怎么来这里了,主任今天一天都没来呢,你来得可不是时候!”
“不是,我是来到张春君张老师的。”
向南笑着打量了小乔一番,也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小乔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精神多了,气色也好了不少,他笑道,“今天都二十五了,没几天就要结婚了,我这里先恭喜小乔姐新婚快乐。”
“恭喜什么,都闹成笑话了。”
小乔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她笑着问道,“向南,你老实说,我的事是不是都传遍了?”
“听到了一点风声。”
向南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不过,别人怎么说不要紧,小乔姐自己觉得开心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说得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小乔笑了起来,说道,“我这么一个老姑娘了,上哪儿再去找一个我又喜欢,他又打不过我的博士去?所以,他要跟我闹分手,我就把他在老家的父母给抬出来了。睡了老娘还想反悔,美得他!”
向南:Σ(°△°|||)︴!
姐,你这么彪悍,真的好吗?
看到向南这副表情,小乔“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行了,不吓唬你了。”
“小乔姐,我就佩服你这一点,自己想要的,就牢牢抓住,管别人怎么想。”
向南朝小乔竖了个大拇指,笑着说道,“看来以后,我还得多跟你学习学习。”
“你小子,以前多老实的一个人,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现在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小乔瞪了他一眼,随后说道,“‘五一’那天,你一定得来啊,要是不来,以后我可不理你。”
向南笑道:“小乔姐结婚大喜,我怎么敢不来?一定来,一定来!”
毕竟是上班时间,又是在单位里,两个人也没有多聊,随意又说了几句,就匆匆分开了。
向南从文保小院离开之后,看了看时间还早,便又回到了公司。在办公室里喝了一杯水,稍稍歇息了一下,他就来到了小修复室里,准备继续修复文物。
这一次,从古董盒里取出来的是一件商晚期的青铜兽面纹方彝。
彝,在古代是一种盛酒的器具,方彝作为殷商时期的器类,商代晚期曾经很盛行。
在各类考古资料中可知,方彝只出现在较大的墓葬当中,一般的小型墓葬不出方彝。方彝拥有者一般具有很高的地位,最起码是贵族以上的阶层,直至商王和王后。
方彝外形独特,酷似精致的小房子,商周时期的陶器中没有类似器物。
向南看到这件方彝,整个器物以雷纹锦地为装饰,四面中部、四角和圈足的相应位置都有扉棱。四面都饰有两两相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