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光阴会如此感性的反击,大大超乎尚家预料,反击很正常,激烈程度不对,要知道,尚家是以尚泰山为首的类似封建性质、一言堂的家族,此种性质意味着机动性取决于尚泰山一人。
他说怎么打,就怎么打,说打到何种程度,就打到何种程度。
而光阴会是十三名会员组成的利益集团,虽说再次之前的多次争斗中,他们也都表现出出奇的团结,可力度都不如这次铺天盖地,十三个人、十三种性格、十三种诉求,怎么可能一起做这种,并不会产生实质收益,只为王天啸出气的事?
可十三名成员确实形成了整体意志,让人不得不深思。
随着光阴会的反击,全球市场上开始弥漫令人迷茫的硝烟,各种指数、物品价格上蹿下跳,搞的人心惶惶,都知道情况不寻常,却不知道为什么不寻常…
而事情的始作俑者尚家,气氛也变的很压抑。
之前摆在光阴会面前的问题,反过来摆在尚家,一是就此收手寻求和解,但要承担损失,并且在气势上认输投降。
二是继续投入,与光阴会继续战斗,奈何以光阴会现在反而反击力度,让他们无法弄清楚,这场战斗会打多久,打到何种境地。
进退两难。
“老爷子,尚丸回来了…”
还是洛杉郊外庄园,沈叔从背后走过来,缓缓开口。
尚泰山仍然穿着一身红色唐装,背手而立,闻言没有表态。
不过沈叔在他身边多年,对他的任何习惯都非常了解,清楚是同意,转过头看向在远处忐忑不安的尚丸,微微点头。
尚丸见状,快步走过来,仍然穿着标志性的西装,可脸上的倦容让他再没往日fēng_liú,也是fēng_liú不起来,在华夏滞留这么多天,虽说没受到虐待、也没有对人身进行攻击,可让他关在那里,本身就是最大蹂躏。
出来之后立即回到米国,一刻也不敢闭眼,下了飞机之后更是马不停蹄赶来,脸是用湿巾擦的,头发也是用发蜡遮盖散发出的头油味,极其狼狈。
走到尚泰山身后,弯腰道:“爸,对不起,我给您丢人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失误,从今往后做任何必定三思而后行,天衣无缝…”
让他慌乱的不仅仅是被关押,还有尚扬归来,那家伙与尚家已经闹到不可开交,为什么又回来?难道老爷子已经原谅?难道老爷子心中那杆天平已经倾斜?越想越恐怖。
尚泰山没转头,没说话。
尚丸吓的身体一颤,把腰弯的更低,激动道:“爸,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儿子不找任何理由,任打任罚,只希望您能消消气…”
“啪”
话音刚落。
尚泰山猛然转头,一巴掌打在尚丸脸上,即使过了古稀之年,这一巴掌的力度也让人瞠目结舌,就看尚丸身体一偏,竟然被打倒,面部手指印清晰,迅速肿胀,嘴角也有血迹缓缓流出。
“废物!”
尚泰山怒目圆睁:“一点小事竟然能引火烧身,几十年的阅历都喂了狗?”
站在旁边的沈叔心中阵
阵叹息,要不是尚丸的冲动,单凭华夏三大家族的周旋能力,能温水煮青蛙,慢慢玩死尚扬,就因为他,一切计划落空。
尚丸没站,迅速翻过身跪在地上,在外人面前是尚家继承人,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物,可在老爷子面前,没有半点脾气可见。
“啪啪啪”
毫不犹豫抬手打自己,一下比一下重,哽咽道:“是我想的太肤浅,以为那些外资对于华夏而言,足够瞒天过海,没想过他们实事求是,是我失误,只希望您消消气…”
尚泰山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要知道,他的滞留不只是本身,更是对自己眼光的否定,本打算他从华夏回来就把位置给他,谁能成想竟然闹出奇耻大辱?
沈叔见尚丸把自己打的口鼻流血,还没有停手的架势,忍不住劝道:“老爷子,尚丸从小在米国和加国生长,与华夏是截然不同的环境,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地域的改变,结果也会天差地别,尚丸固然做错,但不是不能原谅,况且,光阴会攻势汹汹,正是用人时候,不如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爸,给我一次机会,在来的路上已经把所有情况都了解,也制定好应对策略”尚丸立即道:“请您相信,这次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绝对不会!”
说的声情并茂,就差流出眼泪,也不得不这样做,要是这次没有表现机会,等光阴会的事情落下帷幕,以后再难出头,届时家主之位就会无限趋近于尚垠,必须得挣扎。
尚泰山脸上皱纹横亘,两道冲天眉毛犹如两把钢刀直指人心。
厉声道:“你配么?”
“厄…”
这话问的尚丸一愣,配这个字眼本身就带有强烈鄙夷味道,从未想过能被老爷子问,硬着头皮:“我配,如果不能完美解决,我将主动放弃一切,从此全心全意只为尚家,别无他求!”
沈叔转身道:“老爷子,尚丸这么多年把金矿打理井井有条,能力有目共睹,可以让他试试…”
“爸…”
尚丸一声大喊,缓缓把头磕在地上。
尚泰山眼神中出现松动,他六亲不认不假、在妻子离世之后也发过誓,这辈子只爱尚家,但吃五谷杂粮,还是没办法做到彻底冷血,在气头上能把尚丸扔到湖里,冷静下来就必须要想想怎么做最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