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学生和工人在上海闹游行的时候,程丹就接触过了陈庆同。赤党关心劳工,反对帝国主义工厂主剥削穷苦百姓的主张深得程丹的心思。因为他自己本人就是工人出身,深知穷苦工人遭遇的非人生活。程丹多次调动自己的门人配合他们一起搞游行。客气的是黄胖子那个猪为了自己法国主子的利益,多次叫杜云生从中作梗,阻碍工人运动。他们的手段非常低劣,通常就是把工人当中有威信的工人代表的家人绑架,通过这种办法打击工人运动。因为这个缘故,程丹跟石三这个赤党活跃分子在当时有过数面之缘。
这次石三进上海前专门拿着陈庆同的亲笔信联系到了程丹的门人,所以才有了曹信说的那一出事情。
石三和肖云准备去找程丹前心中还在泛着嘀咕,一来是并不熟悉,二来是对于程丹这个人狄彩嵌嘤卸闻。
肖云对石三说,我以前参加革命党之前也在上海浪迹过几年。这个程丹非常的骄横,特别霸道。他去的地方,所有人见到他了都必须起身行礼,有一次一个银行的买办不了解情况,见他过去了没有抬头,直接就被程丹亲手胖揍一顿。
是啊,我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直打鼓。
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两个人做的黑车开进了院子。令他们惊讶的是,程丹竟然早早地就在院子里等着他们两个了。这可真是让人惶恐,要知道,能让程丹亲自出门的迎接的那都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石三和肖云非常腼腆的出现在了程丹面前,此时的程丹却像换了个人一样,满脸慈祥,竟然还主动伸手要帮石三拿包袱。
不不不,我们来,我们来。
哎,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你们一路辛苦了,我这儿准备了点饭菜,我们边吃边聊。
餐厅里程丹亲自陪着石三和肖云吃饭。饭菜很丰盛,两个人怕犯了程丹的忌讳,虽然肚子空空,但是都吃的很斯文。
这被程丹看出来了,怎么,怕我这饭菜有毒啊?怎么吃得这么娘们唧唧。程丹拍了拍石三的肩膀,你这么大的个子怎么吃起饭来跟个小姑娘似的。
石三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石三的性格是不会说客套话的,他直接把心里边的想法说出来了。我们刚才在路上就很不安,因为我们听说您这个人眼高于顶特别高傲,而且霸道,脾气还不好,所以我们害怕惹了您。
听到这话,程丹的脸立马变得铁青。
肖云知道石三说错话了,赶忙圆场,不好意思程帮主,他不懂规矩您不要在意啊,我们给您赔礼了。
哈哈哈。程丹突然大笑了起来。没事儿,看把你们吓得。你们都听过我的什么传闻啊,都说说吧。
肖云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头,听说您见了谁都要压他一头。
石三补充,听说您很爱面子,谁敢让你折面都没有好下场。
程丹点了点头,没错,你们说的那是我,今天你们见得呢也是我。我有很多面孔。对待那些洋人,警察,混混,流氓,你必须要比他们还狠,你要让他们怕你,你要让他们见了你远远的就躲开。否则你没法在上海滩混的。同时,见了那些工人,那些乞丐,还有你们这些为工人的权益奔走的人,我会非常敬佩,我会把你们当我的家人。所以,你们还要吃得这么拘谨吗?
程丹的话一出,很让石三和肖云感动。说着两个人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不一会儿风卷残云,一点不剩了。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小伙子的饭量嘛!对了,陈先生的亲笔信我看了,写的文绉绉的我也没全明白。他不好好办报纸,怎么从上海消失了。
是这样的,我们的领导。
等一下,领导是什么?
就是我们苏联的管我们的人。
奥,那就是你们总舵主。
石三尴尬的笑了笑,也可以这么理解。我们总舵主,不是,我们苏联的领导让我们赤党和革命党合作准备开办一所军校,广招有志青年参军,跟那些洋人还有那些就军阀斗争到底。因为我们的领导和西方那几个大国关系不好,所以陈先生担心在上海不好开展工作,就带着我们的核心队伍暂时离开了。
既然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肖云接过话来,我们这次招生是面向全国的,考虑到上海这里租借很多,外部军阀还有北洋当局插不上手,所以我们准备在这里进行初试,选拔全国各地的学生。
是啊,马上就要初试了,考试的地方还没有着落,陈先生知道程帮主是支持我们的主义的,所以让我来向您寻求帮助。
哎,什么主义不主义啊?那些东西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你们是为穷人办实事的,有这一点就够了。需要我做什么,你们说。
我们需要一个隐蔽又宽敞的地方作为考试场地,只用三天,用完我们就离开。
可以,有人求我办事,把英租界的宅邸送给了我,那里只有我一个老仆人在看着,他地头熟,让他配合你们招生。不过我还有个要求。
肖云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我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让您白帮忙,这是我们租赁考试场地的费用,请您不要嫌少。
程丹的脸立马掉了下来,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赚什么钱都不会赚革命的钱。你再不把银票拿回去我就给你烧了。
石三赶忙收回银票,那您说,您的要求是什么?
既然你们管招生,我想也让我的几个门人前去考试,我也想为革命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