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鲤将剑拖在地上,一步步朝着结界走去,那尖利呼啸过来的光束均被他撑开的结界给弹飞,清越见那飞溅开来的光束将巨树坚石全都拦腰劈开,忙不迭的为了不牵扯进去而往后挪了挪,君鲤那剑拖曳在地上,划出了燃烧着红炎的长痕,所经之处均是一片焦土,他步步逼到眼前,猛然挥起长剑。
一道剑芒顺着结界自中将其穿透,仿佛自大地深处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结界崩溃,像是被劈裂的镜子一样碎裂开来,露出那被齐齐震碎的断垣残壁,君鲤将剑与仙力一并收了,清越待地不震了,连忙也追随他的身影跑了进去。
凰陌跌入了无尽的黑暗中,却始终的没有落在地面上。
她朝下望去,那呈现出来了一副幕布般的场景,在那场景里,确是一场极为宏大的盛宴,金碧辉煌的楼台玉垒,雕龙画栋的舞榭歌台,数百丝竹金锺,歌女环绕,在那最炫目的花丛中,那一抹赤色最为炫彩夺目,那个舞女处于舞台中央,周遭的莺歌燕舞都成为了陪衬,她在中央旋转起舞,那赤色的红像是火一样包裹着她的酮体,她虽还是稚嫩的,而浓艳的花红勾在眼角,已然显现出来了几分媚态。
她掂着脚尖,露出像是天鹅一般优雅而又白皙的脖颈抬起头,脸上蒙着一层轻纱,但却是她见到的那个小女孩,却拥有着一双和年纪不符的沉静的眼眸,似是穿过了这甚嚣尘上的热烈叫好,像是含着寂寥远山和湛蓝的湖,向着凰陌望来。
凰陌怔住了。
那女孩儿秋水剪瞳里漫出来了泪水,她一双眼眸似是无言的想要诉说什么,但她表情却是满足而又欢喜的微笑着,望着天空,她双臂环抱在胸前,朝着天际伸出手,像是追随又像是渴望,她旋转着,那赤色的衣服忽的宛如火焰燃烧了起来,咬噬住了她的身躯。她毫不在意,依旧旋转着,灼热的火红铺天盖地的掩盖住了她青黛眉眼,她还在微笑。
凰陌好似听见了一声遥远的叹息,伴着叮铃,叮铃的声音,自那远方逐渐靠近。
一双手穿过了她的身躯,握住了那女孩子的柔荑。
“你愿意成为我的容器吗?”
凰陌听到那空妄渺茫如烟云的声音。
那女孩子笑了,她的面纱跌落化作了灰烬像是蝴蝶翩迁而逝,她用口型说着几个字,凰陌能依稀辨认出来她说的是什么。
她说我愿意。
她愿意做什么??做容器?什么东西的容器?
凰陌觉得困惑,这可人儿抬起头应当不是对着她说的,她现在见着的,应当是那女子残存的记忆,而在人之将死之时,大多浮现的都是一生的走马灯,其均是最强烈印象深刻的记忆,镌刻在脑海中,她这抬起的一眸,承载着最后一刻的悲欢喜乐,如此浓烈而炙热,悲伤且欢欣。
这只手看起来是属于一个男子的,苍白消瘦的皓腕上带着一只银镯,缀着一枚铃铛。凰陌注意到他的衣袖的下摆绣着五彩斑斓的蝴蝶,似是活着一般,灵动的展着翅膀。
她在半空这么个落着,也着不到地,那月见乌也不知究竟是何品种的妖物,腹中居然别有洞天,她不知这记忆究竟要给她展示是何意义,正如她正是倒霉催的不慎被一只糯米丸子给吞了肚,说出去定是会被师兄给对着脑袋嘲笑好几日,说来清越倒是去请了师父,不知师父能不能察觉那糯米丸子肚子稍有猫腻,显得稍大了些,颇是能生吞一只猫的程度。
那画面一转,周遭陷入一片黑暗,浓烈的火焰被席卷消散。凰陌又见到黑暗中只剩下了两人,那画面化作凋零的花瓣在黑夜中浮动着,那身影背对着她抱着怀中灿烂如朝霞的女子,他身着一身鸦青的衣,背着一个古朴的木箱,他微微侧着脸,似乎看到了凰陌,顿了顿,嘴角带了笑意:“是你啊。”
他的语气带着让人熟稔的亲切,然而他的眉眼确是无暇的斐玉,雕琢出来让人惊艳的美,他却伸出苍白修长的食指,放在唇边:“莫要惊扰到她。……她是为了你而准备的,是不是极好?”
“你是何人?”凰陌问道。
他一瞬不瞬的望着凰陌,轻蹙着眉,她居然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失落的情绪,仿佛她问的这个问题让他感觉到受伤,凰陌觉得怔然,她为何会从他的眉眼里看出来受伤的感觉来?她完全不认识他,但仿佛连带着她也心中淤塞,许是心中感觉他这精致的面容不应当做出这样的表情来。
他将自己背上的木箱放下,自中间抽出一个小木屉来,从里面拿出来了极为纤巧的墨色茶具,手一挥,凭空又出现一个木桌子,有条不紊的开始煮茶,他一边行云流水的准备着,一边唇边溢出一声轻叹:“你不该问我这样的问题。”
这幽悠的语气和哀怨的神态,可不是初次见面应当有的态度,这尊慢悠悠的大佛显然跟她很熟的样子,她确实最近自来到了人界,身上发生了很多让她匪夷所思的事情,无论是小黑猫也好,这个郎中打扮的男人也罢,冥冥之中似乎这些线索都构成了一张巨网,更加详细的而说起来更像是一出折子戏,她遇到的人都是折子戏当中知道自己要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唯独她什么都不知晓,却还被赋予了主角的任务,她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推上了舞台。她气恼,急躁,无处发泄无计可施,却还得心平气和的演下去。
凰陌放弃了要从他嘴里套出来自己究竟是何人的念头,这个人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