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叽叽喳喳的皆是愤慨之声,君鲤没有半点反应。
凰陌从那黑暗当中冲出来后,却踏入的是一片幽冥之森当中,这一片的黑暗幽冥,却给了她动摇的心有了些许喘息之机。
“我大概也是太妄想了些。”她随即缓缓的展开那几个姑娘塞给她的花,她们娇笑着将她推了出去,说她一定会让外面久等的人惊讶的,但如今也不过如此。
了了而已。
她转而,看到了脚下有着一片的灯火,如河流般往前蔓延涌动,凰陌看到他们都是学院的学子,应当是参加这场宴会的人,在中央的四品八轿上稳稳当当的托着人形的木塑,凰陌混在了学子当中,看到那雕刻精致且色泽艳丽的木偶,有男有女,都是童子模样。
而那童子似是活着的样子,手中捧着花篮,往天际不断的扬着索洛花的花瓣,纷纷扬扬如大雨而下,将前进的路辅做了一条五彩斑斓的地毯。
“这是要去做什么啊?”凰陌问着旁边的学子。
那学子转而打量了一下她,有点吃惊:“诶,你,你不是那个已经夺走了水晶的人吗?你怎么没有与君鲤夫子在一处?”
“啊,夫子看来还是不习惯参与这等的事情,嫌弃吵闹,我就一个人来了。”凰陌笑着掩盖过去了。
她能够清晰的听到旁边的人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甚至还有的人在闲言碎语的说些什么,但是她早已习惯将这些都屏蔽了。
那人道:“但是你们抢到了水晶,那可是女娲之目,你们应当现在要参与到这个游行队伍之中,然后到达终点将水晶放在女娲身上,你该不是不知道吧?”
“啊?我,我怎么会知道啊!”
“那是水晶持有者才知道的事情,夫子他不该回去啊,要是夫子不在,这典礼最后一刻要该咋办啊,你快将夫子请回来吧!”
那个学长满目急色,凰陌还没想到这个事情居然还这么的麻烦,但现在也顾不得自己和君鲤方才不欢而散,她走的太急,这个事情还没能告知给她,她急忙转身,却扑到了一个人怀中。
满腔的清新檀香,熟悉的味道,她看到了停在了自己面前的软鞋,大气不敢出,一旁的学子当即讶异道:“夫子,您来了?”
“嗯。”君鲤淡淡的应了一声,将她的手牵了过来,往人潮中走去,他们混入的如此无声无息,而靠近了那花车和轿子,君鲤道:“我已经嘱咐过了,让那轿子先行,我带你上去。”
“啊?”凰陌看着那在前方八人扛着的流苏花轿:“我们一定要坐这个吗?”
“是规矩,而且只有扛着轿子和童子的队伍才能进入那婆娑之地,这些人是要在外面点燃火炬的。”君鲤说完之后,便一把将她抱起,点脚轻启,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落在了轿子前,两人顺利的入了轿中。
队伍因为他的举动只稍微的停滞了一下,又开始往前撒花跳舞着前行了。
凰陌这才僵硬的从他怀中落了地,坐在了他的对面,将帘子掀开,看着未知的远方,心底忐忑不安:“夫子,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啊?”
“这是这个典礼的最终目的,今日是古纳学院的诞辰之日,因为是一年一次的向女娲神拜偈的时刻,所以才显得尤为重要。”
“原来是这样。”凰陌眼神暗淡了些许:“将夫子您牵扯到了这件事情里,我很抱歉。”
“我若是觉得麻烦,我当时就不会接下你的水晶。”君鲤看着她,只是觉得时间浩渺,凰陌的眼波流转间还依稀有着千雪的神韵,只是她不会是这般的少女心性,她所承担着的事情,总是让她蹙眉生忧。
而至今,她都是一个解不开的谜题,让他一路追寻到了今日,甚至只能以这种方式相见相知。
这大概也是他心底一直无法放下的心事罢,否则有如何会这么痴心的追寻呢?
“抱歉,夫子,您,能不能别,靠的这么近的看着我……”
凰陌的声音让他回转了意识,才发现她不知不觉的已经凑了她太近了些,君鲤缓缓收回,道:“你对这女娲神像如何看?”
“如何看……我只是知道她的丰功伟绩,对于她建立了这个学院,我也是极其的敬佩。”
“就没有别的感觉吗?”
“感觉,这大概是离得太远了些,只能感觉到正气浩然,威严的感觉。”凰陌的小心的斟酌着词汇。
“……”君鲤没有再说话,而是眼睛往远处的高大的山峦望去,看到了那一处隐约露出来的黑影,在这暗夜蛰伏的气息终是让人无法安然享受独处的时光。
“我们马上就到了,若是要你我下去,你记得要紧紧的跟着我——罢了,还是我抓着你吧。”
君鲤握紧了她的手,感觉到了她紧张的手心冒汗,又安抚道:“你只要跟着我,就不会有事情,你放心。”
“夫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凰陌抓住了他的衣摆紧张问道。
“无碍。”君鲤轻描淡写的将两个字吐了出来。
在他们将魅影组织的计策给破了之后,就一直在等待着他们的反扑,但他们也知道古纳的结界多么的牢不可破,因此只会选择在这种大型的庆典之上,有着外校交换生进入的时候,光明正大的混入其中。
所以长老们也戒心备至。
空气中似是弥漫着紧绷的杀机,就算是外面如何的吵闹,欢笑声当中总是有着破空而来的弦声,君鲤几乎是凭着感觉,猛然的将凰陌压在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