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谷听着巫女的话,诧异地看着凌娅和巫女,难道自己就是‘现在’的持有者?他刚想张嘴说话,凌娅和巫女同时摇摇头。臧谷顿感失望,如果他就是“现在”,那么一切都会有了答案,可惜他不是。
巫女继续说道:“对于你,阿耶尔,我知道,就算把你驱逐出去,你也会守在丽桑娑那木周围,所以我才这么做。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是想告诉你,你必须远离,去寻找希望,但是显然你已经忘了你神圣的职责。”
凌娅张了张嘴,喉咙里干涩得说不出一句话。
“这是第一件事,我想告诉你们的第二件事,我想应该是个好消息。并不是每一个异者都想要毁灭世界,他们有自己的梦想。失魂地就是其中一个异者布下的,她拥有强大的力量,可以召唤幻境。
在第一次毁灭之后,她经过这里,将圣器留下,并且布置了失魂地,当丽桑娑那木被攻击时,只要为圣器找到宿体,圣器就会激活失魂地,让即将死去的人陷入幻境,认为自己还没有死,以魂灵的形态存在,保护丽桑娑那木。
同时她还给了娅迪恩娜一块石头,石头散发的气息会吸引异者前来,她说邪恶的异者已经沉睡,所以这块石头只会吸引救世者。所以,你们只要找到救世者,事情就会简单多了吧。”
救世者,救世者已经死了啊!
凌娅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我的救世者已经死了啊,谁还能来拯救我?
臧谷并没有注意到凌娅的表情,他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制造幻境的异者,幻境歌者,按照巫女的说法,如果能够找到幻境歌者,这个世界就会多一份希望!
“我的话已经说完,我将会踩上历代巫女的脚印,长眠于此,你们带着我的左瞳赶快离开吧,不用担心外面的阻碍,你们的救星已经来临。”巫女说完这句话,闭上了眼睛。
臧谷赶紧上前查看她的气息,他对着失神的凌娅摇摇头,然后双手合十,郑重地向巫女行了一礼。
臧谷和凌娅将巫女的尸体埋在了失魂地的中心,丽桑娑那木最后一任巫女就这样消逝。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预知未来,除了祝融执行者的先知,梵天。
他们在巫女的墓前守了两天,而飞羽,依然迷失。他陷入深深的自责中,不断挣扎着。
失魂地里的魂灵,杂乱的穿行着。巫女已死,他们已经没有了存在的价值。圣器还在为他们提供着微弱的能量,让他们能够再看一眼这残酷的世界。
这两天,是臧谷唯一一次和凌娅保持这么近的距离。与丽桑娑那木外围魂灵的呼啸声相对应的是凌娅从始至终的静默,臧谷一直看着她,守护着她,他不愿意打破这种宁静。然而,他心中始终有一个疑问,关于凌娅的族人,凌娅的背景,关于第四人类。有许多次,他的问题都到了嘴边,但当他看着凌娅哀伤的表情,却又始终问不出口。
娅姐是在想着老大吧。臧谷自嘲一笑,老大死后,娅姐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独立而坚强。然而在这份坚强背后,有多少的心伤,她从来都不愿意跟他讲,更不愿意让臧谷替她分担。
她根本不知道,他多想拥她入怀,去愈合她永远无法愈合的伤。那条伤口,叫霍千冰,是他永远无法替代的人。
臧谷站起身,逆着风,微笑着,用力将即将流出的眼泪逼回去。不知什么时候,凌娅也站了起来,和臧谷站在了一起,一起看着被魂灵包围的飞羽模糊的身影。
“你一定想知道,关于第四人类的事吧。”凌娅幽幽地问了一句。
“啊?”臧谷诧异地转过头,脸上渐渐地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啊。”
“我们瞳之一族就是第四人类的族人,”凌娅缓慢地开始叙述,“不,不应该这么说,事实上,真正的第四人类就只有巫女娅迪恩娜,她在这里孤独地生活了亿万岁月。
直到有一天,一群衣衫褴褛的奴隶来到了这里,他们戴着镣铐,乞求娅迪恩娜的庇护。这群奴隶就是瞳之一族的祖先。娅迪恩娜只教会了他们最简单的劳作,她说:‘人是贪婪的生物,一旦拥有了,就会不断地索取,最终走向灭亡。’
所以,直到现在,瞳之一族都保持着最淳朴的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当我经历了外界的种种,才知道,瞳之一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
臧谷心下了然,但他并不知道凌娅为什么要说这些,关于第四人类呢?
凌娅看出了臧谷眼中的疑惑,淡淡一笑,继续叙述:“这一切的宁静,都被一个女人打破。那个女人带来了一块石头,并将它托付给娅迪恩娜,她就是幻境歌者。幻境歌者带来的消息,彻底改变了族人的命运。娅迪恩娜在那一夜做了一次伟大的预言,刻下石鉴,然后死去。”
“这一切你早就知道?”
“不,”凌娅摊开左手,上面有巫女的左瞳直直地盯着臧谷的脸,“我从它身上看到的。”
“那第四人类是?”
“是不知天。”
正在臧谷想要极力理清脑海中杂乱的丝线时,失魂地突然发生了剧烈的震荡。原本还游离在丽桑娑那木外围的魂灵突然聚集到一起,同时朝向天空发出尖利的嘶叫,他们的身体渐渐变成缕缕青烟,随着席卷的狂风消散在丽桑娑那木的高空。
飞羽在失魂地消失的一刹那恢复了神智,站在他面前的,赫然是守候已久的那个光头男子。
“哼,斯克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