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景色模糊而颤动,他能感觉到自己此刻疯狂颤抖的眼瞳,突如其来的震惊让自己暴露出来了懦弱的弱点,让思维都变的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他感觉自己的手居然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哈。”她扭过头看着他悲怆震惊的脸,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笑意,苍白而柔软的唇瓣艰难的张合“原来……这个表情也会出现在你的脸上啊……”
她的脸在火光里看不清表情,但是他却能感觉到她在微笑。
“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情,我做不到了……”
“……”
“不!!!”
他撕心裂肺的呐喊,朝她拼命的跑去,但是她的嘴角就这么噙着一缕解脱般的微笑,如烟的消失在他的眼前。
“凰陌凰陌!!!”
他的喉咙里就像是被灌入了铁水,嗓子里干涩和灼痛。他感觉自己的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四起的火光舔舐着他的躯体,将他的每一寸肌肤都撕裂化作灰烬。
不知从何处传来遥远的声音“啊,他好像很难受!快去请大夫过来!”
“啊!天呐!”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水,池子里的水好像在沸腾!”
“真的啊,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巴柯拉爷爷!”
嘈杂说话的声音,还有人不断跑来跑去的声音,脉脉流水的声音,还有……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我这是,怎么了?
他不断的回想,慢慢的埋在深处的记忆浮了上来。
那个时候,魇魔全部都寄生到了他的身上,在它们全都毫无防备的蚕食着自己的时候,他发动了早已经捏好的诀,几乎是用了一种两败俱伤的办法,但是这有这样,才能将其一网打尽。一直贪婪吸食的魇魔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宿主还有着这般强大的灵力,在足矣将其粉身碎骨的力量下,魇魔被雪音吞噬殆尽。
但是雪音的力量,使用它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久违的使用再次引发了旧疾,加上被魇魔所造成的新伤,连君鲤都一时间无法承受重创,略略修养几日后,他执意拜别了众人,独自一人再次踏上了这片土地。
神域之地,就像是一位沉睡的地母,她曾经繁衍生息过无数的生命,如今在历经重创之后,缓慢的恢复自己。但是作为她血脉相连的子民,他依旧能够在这里与她一同休养生息。
神域也接纳了他,他沉入神域之湖,从这片净土中汲取恢复的力量,大地毫不吝啬的给予微薄但却源源不断的魂力,沿着他每一个被损伤的神经末梢宽慰亲吻着他,等待着自己再次醒来的那一天。
如今,时机已到。
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景色缓慢的清晰起来,一张饱含惊喜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她微微的张着嘴巴,吃惊的将两个乌瞳睁得老大,垂下来的是银灰色的头发落在他的脸颊上,有些微痒。
“你……”他蠕动着喉咙,试图发出声音。
“你你你你,你醒了!!!”
少女募然发出喜悦的尖叫。
“啊啊啊啊!!!太好啦!!!你终于醒了!!!”
“女孩子家大喊大叫成何体统!”一个威严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君鲤看到一个拄着白色长骨的垂暮老者朝他走了过来,宽大的衣袍和纹刻的银色丝边都彰显着他尊贵的地位,他的面孔苍老且不怒自威“去,叫来几个人伺候这位客人沐浴更衣。”
“是!”少女欢喜的应道跑了出去。
老者沿着池子走到了另一边,细碎而潋滟的水波光芒倒影在高大的石壁上,映照着洞内明亮且宽敞。他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身躯被浸没在不足一尺的水池内,凭着这体内温润游走的纯净之气,此地竟是人界少有的净池。
老者坐在石凳之上,紧紧的蹙眉看着眼前的人。深陷的眼窝内湛蓝的眼眸泛起奇异的亮色。
沧蓝婼大小姐不是第一次耍脾气了,但是这次的事情确实闹得很大,整整排出去三支搜寻队,都没能在天黑之前找到她,在百般无奈和慌乱之中,沧蓝族的族长亲自来打断他五十年的闭关,请求他用占卜之术寻找,沧蓝婼是沧蓝族的下任族长,也是他唯一的嫡亲孙女,不得已之下,他同意寻找,最终显示的结果,居然是神域天山领域,足足离他们所在的地方千里之外。
就算是最快的马加上最威武的勇士,在一日之内都不可能翻山越岭到那种地方去。那么,区区一个小女孩,就算是带上了柏犬,也不可能在半日内就离他们千里之遥。
他略一思索,马上召集人手,亲自出域,在他强大的御风之术下,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昏迷过去的沧蓝婼,并且发现了那个地方。
这里就是流传下来百年之前的地方,真正的神之领域。接近着的一刻,他们全部都难以用语言来维系理智,连他,已处于古稀之年,都再次感受到了那澎湃的心跳。
就算是他们在这里呆了接近百年,都无一人接近这里,似乎这里有着一种无法靠近的神圣,仅仅是踏入这里一步,都对它是一种亵渎。沧蓝一族因此就将自己的活动领域划分在了神域的边缘,数百年来传承着神之后裔的旨意,一直守护着这片无法靠近的神域。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在这片被雪封存的神域,竟然还有着这般让
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存在。
就是在万丈冰原下,那被神小心翼翼保存起来的人。他静静的悬于冰内,所有人的目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