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师父,若是用九黎炉将我的身体里的毒素祓除,九黎炉就会被玷污。”君鲤苦笑道:“神器若是被玷污,会产生如何影响,您应该知道……何况,万象之书已经被玷污了,绝不能再让九黎炉也遭到同样的情况。”
翼君神色大惊:“万象之书被玷污了?!”
“正是。”君鲤点头。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元白见到两人神色都肃穆严谨如临危机,不又得问道。
“你许是不知,六大神器本就是稳固盘古大陆的神物,若是一个神器崩塌,那么就会让盘古大陆不稳…万象之书是为鬼族神器,万象书如今被玷污,想来鬼界应当会遭遇一场极大的浩劫……啊,难道!”
翼君将目光落在君鲤身上:“你身上的息毒,难不成就是鬼界那场浩劫!你将息毒引向了自己?!”
君鲤默然,道:“这是当时的无奈之举。我想我身上有着神器,能助我将息毒压制下去,而且……我也用了其他的办法,将身上的息毒缓解了些许,如今不会伤害性命。”
“你这个傻孩子!”翼君的语气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心疼:“你这是用自己的命在打赌啊!但是……难怪鬼界不曾有着消息传来,原来是你。”
“还有鬼王,他为了抵挡住息毒,牺牲了自己,若不是他替我分担息毒,我自己一个人绝无可能承载。”君鲤声音渐渐低沉:“如今我赶来,就是担心徒儿一时激动酿下大错。”
“你啊……”翼君满目都是心疼:“但是你以为将九黎炉劈开,就能将一切事情结束吗?”
“这个事情和我的徒弟没有关系,她只是被卷入而来的罢了。”君鲤对着翼君道:“方才是我唐突,一时冲动,还望师父您能够将她救出来。”
翼君站起身在九黎炉旁踱步,似是在思考着什么:“我看此事不简单,这么多年来,只有九黎炉的主人才能献祭自己的魂魄,你的徒弟是何许人也?居然也能够献祭九黎炉……你不觉得这其中含义,让人不得不深思吗?”
“在下不管她是何人,她只是学生的徒弟,学生只知道这一点,也只认这一点。”君鲤面色岿然不动,镇定的一字字道。
“你放心,你是我的徒弟,她就是我的徒孙,我肯定会想办法将她救出来的。”翼君见他如此淡然,心下有了几番计较:“我们先行离开此地,之后我再与你详谈。”
……
凰陌在黑暗之中默默坐着,她在思索之前与牧若之间说的话,她已经足够的冷静了下来,牧若当时说着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千雪时,她忽然像是被戳中了心底的痛楚般,整个人都失去了冷静。
如今想来,牧若说的没有错。
她的确不是千雪,即便如今她身体里已
经有了好几个魂魄,但是没将自己全然的补偿回来前,她都是残次品,一个带着回忆的容器,她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只是一只被君鲤捡到的猫。
若是能回到那个时刻,那该多好。
她环视四周,这个地方与之前见到那孩子的地方似是一样,但是那孩子却不见了,想必自己来到此处,就是顶替了那个孩子的位置。
凰陌往前摸索而去,她确定自己应当就是九黎炉的内部,这一路上来,她与神器之间的千丝万缕的联系让她现在有一种直觉,她能够在这神器内部探寻到一些线索。
无论是在乾坤眼还是在森罗万象之书里,她都可以见到一个所谓被神器封印的东西,让她开始思考自己当初作为千雪时要去寻找神器的缘故,不知天这个组织,是否就是为了神器内部的封印着的东西而存在的?
如今不知天早已分崩离析,她已经不是千雪,牧若也打着什么算盘让人无法摸索。君鲤想必已经不会再原谅她,她的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当一个人失去了所有的时候,反倒让她有了一往无前的勇气。
只是这个代价却是她千疮百孔的心。
眼前的黑暗像是一滩化不开的浓墨,但是她总觉得这黑暗之中蛰伏着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安静的缘故,她屏息凝神之间,似是能够听得到无数人的絮语。
凰陌缓慢移步,逐渐的往那声音处靠过去,那孩子曾经说过这里有着让她害怕的东西,许这便是那个封印。
能感觉到黑暗中的躁动,凰陌一直瞪大眼睛望着周遭,忽然之间福至心灵,她往前走了一步,而后朝着那黑暗探出手去。
居然毫无征兆的碰到了一团柔软。
这团柔软正像是触到了一个人的皮肤。
这个柔软一被触到,猛然凹陷了下去,凰陌的手来不及抽回,顺着那一股蛮狠的力量而被扯进了那绞进的旋涡中,耳畔间那些絮语忽然转而变大,万鬼恸哭的凄厉,又夹杂着尖利刺耳的狂笑,切齿拊心的怨咒,无数的交织在一处,凰陌拼尽了全力让自己不要被扯进去,远见那铺天盖地的黑色像是被撕裂了般,手下的拉扯一松,一阵滔天巨浪自头顶上纷至沓来。
这个巨浪像是一击闷棍一般直接将凰陌击倒,她头晕目眩的感觉自己往下沉着,头顶上潋滟的碧波荡漾,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光芒离自己远去,她往下望去,忽而见到那深不可测的海底深处,似是静静的沉没着一个巨大的物什。
凰陌艰难的转了个身,往那形似巨大的巨.物游了过去。
游的近了些,终于看清楚了,那居然是个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白骨,凰陌仔细的又分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