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灯也不过是因她使了救,定然按照活的时候的人界习俗,将其称之为活命菩萨,却不想凰陌是个实打实的修仙魔,这句称呼对她的分量自是不轻,它见她如此高兴,显然是说道她心坎上了,想来这个从封魔渊深处随着浪潮挤出来还能落在这个猫身上,这件事不得不要有一个缘字来解悟。
既然有缘,那么,说不定她就能帮自己。
他这被护住的唯一心脉,成为他在人世间必须要做的事情。
天色依旧阴沉的可怕,浓云郁结在一处,混混沌沌,垂幕在天际,似要将这个蜀山包裹下来。但在这阴云之上,又惊现光芒闪烁,剑芒掠过乌云,将这片天空似要斩开无数豁口。
凰陌朝天去,在那银光闪烁的地方,只能模糊的看清两道人影,那身影极快,一道黑色,一道白色,交错在一处,又猛然分开。
金戈交错,乍然作响,火星四溅,散落一地。
凰陌认出来了其中一个人就是师傅,她跳跃着朝师傅招手,但是那抹白色的身影没有做任何的反应,而是再次抵御住那黑影的袭击,凰陌素来知道师傅很厉害,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她高兴的指着头顶上的两个人对琉璃灯道:“你看,你看那个就是我师父!”
口气中有着掩藏不住的自豪。
方才聒噪要紧的琉璃灯居然很难得的没有回应她。
但他的烛火,却一直微微颤抖着,那魂魄透过灯芯,目光却落在那个黑色的身影上。紧紧地跟随着,一直都没有移开。
数千年了。
那往日的事情似历历在目,缥缈的如同在纸筏上晕染的笔墨,痕迹就在那处,一页一页的翻过去,桩桩件件都是不值得一提的轻描淡写,却承载着往昔浓重而又陈乏的一笔。
没什么值得惦念的。
他将目光收回来,谨小慎微的将自己残存的魂魄蜷缩在一起,凰陌招手的开心,没有发现他的异状。
打到激烈处时,凰陌喊的开心,天上火光更甚,越渐激烈,凰陌忽觉心跳,师父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人,九婴能在师父的攻击下居然不落下风,外面的世界果然是人才斐然。想着,顺便躲开扑过来的妖怪,蜀山和小妖双方显然都杀红了眼,敌我不分的开始乱接一气,猛地听见哗啦一声脆响,如同万千珠玉一齐跌碎,一时间居然都安静了下来。
樊生道长瞪大眼睛,胡须直翘:“……结界……结界碎了……”
顿时蜀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偏是在此刻,乾坤眼却像是失了神力,南峰焦急的如火上蚂蚁,数条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拼命的从裂缝里钻了出去,四散开来,临走的时候也不忘记反派标志性的大笑,一众弟子都竭尽全力的拿捏住手下镇住的妖物,极为不甘的怒视着远去的黑雾。
而无人注意又从封魔渊深处飞出一道黑影,趁着妖魔大乱,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蜀山封魔渊内部镇压的都是些穷凶极恶的妖魔,每一个都是登记在册,并且加注蜀山灭顶封印,这种封印可以暂时的控制住嗜血妖性,但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必须要尽快的将这些妖魔抓回来。
明鹤与樊生长老当即决定派遣徒儿去追,但九婴威胁仍在,是个心腹大患。要与南峰掌门相商一番,却见到掌门处在依旧震颤塌陷的封魔渊处,塌陷的速度虽然在君鲤相助下缓了许多,但那沸腾的岩浆,依旧虎视眈眈的翻滚着,裂缝依旧在扩大,樊生上前请示,却见南峰掌门紧紧盯着灼热的浓浆,烁石流金的之下,他虽汗流浃背,但神色却出奇的冷静凝重。
樊生心中着急,不管不顾的对着掌门作揖,道了声:“掌门师兄,结界破了,现在该如何是好?”
南峰眼底凝着肃然,全然似乎不知蜀山乱做了一团,连头都没抬道:“先将你师兄找来。”
他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不同以往的谨言威仪,樊生愣了愣,将在远处正指挥着一众弟子剿灭妖魔的明鹤唤来,两人不知掌门在此危急时刻有何指令,但见其难得正容亢色的模样,似有什么大事要讲,皆正襟危坐了起来。
南峰看着两人道:“蜀山自古便以斩妖除魔,兼济天下为己任,蜀山掌门一职更是举重若轻,关乎人界生死存亡,如今我就将其交于明鹤,樊生你需从旁协助你师兄,我走之后,蜀山仍在,务忘初心,砥砺前行。”
这下不止是樊生,连素来泰山崩于前也能安之若素的明鹤,都露出来了错愕的表情。
“大师兄!”
两个人连掌门尊令都不叫了,齐声唤道。
南峰与樊生,明鹤都是一波入的蜀山,先前不问资质一概全收后不久后果也显露了出来,养了不少的游手好闲懒散度日的木棒锤子,使得蜀山变成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那时蜀山纵使地大也奈何不了人多,很快积贫积弱的捉襟见肘,蜀山掌门见决不妥,显然并不想让自己变成蜀山罪人,否则那得道成仙的数百位开山祖师还不得排着队扒了他一层皮,因而不得不重振大局,一个发狠,手起刀落,将花拳绣腿全都给剁了出去。
一直在蜀山最底层里扫扫地,打打水,连道法理论半点都摸不到的小道士们总算是翻了身,他们三个因根骨清奇,在掌门的试炼当中脱颖而出,终于荣升为当时身为蜀山掌门玉真道长的第八十八并以此类推的弟子。
许是巧缘天合,三个资质绝佳的人居然也为同岁,玉真道长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