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去的时候,丞媛不过四万岁,他记得他们之间见面仅有几次而已,每一次都是落花流水匆匆而过,他犹记得她小小的身影总是跟在他身后,但是却从不敢靠近他。却不想十万年后,终究是物是人非,彼时胆怯害羞的丞媛竟然变成了会对自己姐姐下毒手的心狠手辣之人。
“不过现在好了,本来一无所有的我现在占有你的身体,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了,丞妩,你还有什么能与我斗?待我将你的魂魄炼化,我会去找慕沉哥哥,父亲给你定下的婚约,我想他是无法拒绝的。即使是用着你的脸,你的身体,你也一辈子得不到他!”
冷硬的撂下这几句话后,丞媛遣进几人,将丞妩推推搡搡的压了出去。慕沉屏息跟在后面,果不其然,他们将她带入了密牢。这里十分隐蔽,一般只有穷凶极恶的罪犯才会被关押在此,聂空竹也被关在进去。
聂空竹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盼到了慕沉,瞧见他的时候都差点要泪流满面。慕沉浑身直发冷,着手要替他们开锁,听见尽头似有脚步声,慌忙躲在暗影里,瞧见丞媛睥目傲然的走了进来,对着丞妩发出冷笑:“姐姐,念在你我间血脉相连,今日就先将你解脱了吧。”
丞妩被五花大绑的带走后,那人急的朝那片黑暗里低声呼唤,却久久没有回应。半晌,慕沉才走了出来,他脚步有些踉跄,手一挥,聂空竹的锁链顿时跌落在地上。
“慕沉……你……”
一柄通体黑色泛着紫色流光的长剑递在他面前。
慕沉抬起头,伴随着月色,将那人委自吓了一跳。
他的脸上挂着微笑,但那个笑容却是极为淡漠。眼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像是沙漠中气息奄奄的人找到了水,像是落水垂死挣扎的人抱住了浮木。
“带着它,跟我来。”
他终于来到了这一处,当初见到神器的时刻。那个时候他没能救下丞妩,但是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即便是在记忆当中,他也要逆转了这个天命。即便是在这虚幻之中编织出来那个人,他就算是与这记忆化作了一体,他也愿意付出这些代价。
……
等到千雪醒来后,自己已经被送到了那无墟之地的外面,而二殿下和那个名为阿莲的女子还晕倒在一旁,她往身后看去,而那阴云密闭的地方早已经消失殆尽,像是从未有什么在这一处般。
今夜无风,星空璀璨,格外的安静,千雪突然有点想喝点酒让自己醉一回,便起身掂出几壶,坐在洞外的草地上,悠然飘散醇厚的酒香弥漫齿间,这些年她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长进,但唯独酒量与日俱增,大有直逼第一的架势。
“怎地一人在此地喝酒?也不叫上我。”
远处有一人遥遥站在那处,貂皮环绕,手捧一只精妙的暖炉,黑色长发如墨瀑般顺长,朝着千雪走来,有些苍白的脸颊上带着玩味般的笑容。
那身无论春夏秋冬都几乎把自己包裹在各自裘暖里的装束,不看脸也知道是谁,千雪顿了顿,将正在喝的酒藏了起来。
“我倒是谁,原来是二殿下,真不巧,酒已经被我喝完了,倒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的。”千雪敲了敲空空的一坛子酒:“殿下今日怎么有心来这里,莫不是闻到酒味了吧?”
“若我说是来看你的,你可信否?”大殿下笑眯眯的坐在千雪旁边,顺手从她的背后找到被藏起来的酒,毫不避讳的拿起她喝过的酒壶就往嘴里送,千雪也只是好笑的瞥了他一眼:“大殿下好兴致,大老远的来看我一个孤家寡人。”
“美酒佳人今宵月,岂不快哉?”大殿下晃了晃酒坛子,确认再也滴不出后,依依不舍的放下,再去摸索另一壶。
“只怕殿下心心念念的?梓洐?”千雪一摆手,将七歪八扭的酒壶收进袖中,看到他苍白的脸色一怔,急切的抓住千雪的手道:“她醒了?”
千雪不紧不慢的抽回手道:“瞧你急的,若是真的醒了,我还不早早遣人去通知你了?”
“……这倒也是……”梓洐有些失神的收回手,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段时间,真是幸苦你了。”
“这话说的还算有点良心。”千雪起身掸了掸灰尘,对梓洐说道:“看在你总是替我跑腿的份上,我就网开一面让你去见她一次可好?”
“此话当真?”梓洐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厚重的裘服却让他费了不少劲:“可是,你不是与她约定——”
千雪有些无奈的扭头用你四不四傻的眼神看他道:“我只是约定让她此生不再见你,而并没有约定你不准见她啊。况且她现在依旧沉睡着,没有抬眼看你,也不算是违背约定。”
梓洐愣了,仰天长啸:“这样也行?!那你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说?!”
千雪头也不回:“谁知道呢,也许是今日的酒太醉人了吧。”
“……”
“你还来不来了?不来你可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她了。”千雪扭头瞥了他一眼:“你还怎地怕她现在就醒过来?”
“……”梓洐捧着暖炉,手指捏的有些发白,低声说道:“我怕。”
“现在知道怕了?当初你放弃的干脆,却在这个时候还在顾虑什么呢?”千雪看着他低下头,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就当是情分相识一场,也该去和她告个别。”
梓洐面露凄然,良久道:“好吧,怕她醒过来后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