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看着身处不足几寸的小洞穴,皱眉回想,哦,他记起来了,这里是他的记忆,现在所见到的,是他一直以来的最在意的那一处过去记忆。那个时候他还是尘嚣上神手下的大将一枚,这一次出来,也是奉了命令,来翼族潜伏。
还有眼前这个不上台面的帮手,慕沉瞅着越发的没好气,好一张道貌岸然的笑脸,好一个红口白牙的书生,感情只要路上横躺着的就是死尸一具么?!若不是现在自己活蹦乱跳的,还真让人给诓了去。
男的几番挣扎终于从嗓子里扣出来一枚果核,堪堪将情绪稳定了下来,朝前凑了几步,活像白日见鬼:“你,你真的活过来了?”
慕沉:“……呸呸呸,我一个大活人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谁告诉你我死了?!有这么咒别人的吗?”
男的愣了一愣,眼神微诧的看着慕沉,慕沉瞪着眼珠子顶回去,男的似是想起方才的失态有些尴尬,收回一脸复杂给他作揖道:“尊上你真的吓到我了。”又急急切切两眼放光,恨不得直接扑上来:“尊上我们被困在了这里,该怎么办?若是不赶紧回去复命,又要误了时辰主上降罪下来怎么办?”
一连串的疑问连个停顿都没有,慕沉被吵得脑子发晕,将这个自来熟忙推开几米,道:“这位兄台,你我年龄相差无几,你叫我一声尊上还真是折煞我了,还有就是。”
他凑上前看着那个人道:“你着急有什么用?我们就在这里耗着,看谁能耗过谁不就好了?”
慕沉将腰间的扇子打开,他向来fēng_liú倜傥自成一家,素来喜欢穿着绣边金丝白袍外加一柄蛾青玉扇,显得飘逸洒脱而又温文尔雅,被世人称道一声谦谦公子,俊朗无双,一度曾掀起桃花浪潮,这普天之下学他的人倒是不少,但是能学出他本人翩翩风采的他自诩无出其右。
那个人立时僵住,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来:“你就不担心再不回去,自己的身份会暴露吗?”
慕沉:“……”
“你让我们去做什么?虽然我们找到了不知天残存的迹象,但是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慕辰冷笑道。
他还未能想出法子脱身的时候,洞口处传来一阵悉悉窣窣的脚步声,一捆木柴堵在门口,后面传来那个时候听到的女声的询问:“这些柴火够吗?”
慕沉:“……呵。”幸好自己醒得早,否则自己什么时候要学凤凰磐涅了都不知道。
聂空竹揉着太阳穴一副头疼状道:“我的祖奶奶啊你还真的去找柴火了,用不着了,他醒了。”
“他醒了?”女子怀里的木柴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露出被遮挡的秀气的脸颊。
慕沉看清她的容貌的一瞬间,浑身的血都往头顶冲了过去
。
“丞妩?!”慕沉脱口而出,她怎么在这里?!
眼前的女子虽然穿着普通的粗布麻衣,虽眨巴着人畜无害的小鹿般的灵动眼眸,但是他绝不可能认错,慕沉目前只想马上用什么把自己的脸遮挡起来,不不不现在遮挡也没有用了,保命要紧,难怪她自告奋勇要去寻木柴,他相信她确实实实在在的想让他早点涅槃。
他手忙脚乱的缩在洞口一角护住脸,如临大敌的看着眼前还没有到他胸口的女子,仿佛她马上就会就地化作一只猛兽要来将他挫骨扬灰食肉寝皮:“你别过来,咱们加起来都二十多万岁了,别动不动打打杀杀,有话好好说!”
女的对他奇特的举动除却脸上泛起一层愕然之后,并无特别反映,几步屈身上前搭上了他的脉搏,半晌又咦了一声:“方才还没有脉搏了,现在怎么又有了?”语气竟然带着藏不住的欣喜:“头一次看到真的诈尸,幸好没听他的话把你烧了。”
慕沉被她触到的时候浑身一颤,牙关咬紧准备无论发生什么都受了,大不了再回去养上几年又是一条好汉。但是只听到她这样说了一句后,便松开了手,没有落下将他烧个半死的冥火,也没有降下将人挫骨扬灰的天雷。
慕沉从手指头缝里瞅着她,战战兢兢的等了半天是不是又要来什么新鲜的花样。就看到她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望着他,毫无一丝怒意,倒是一反常态的几分好奇的神色。
难道他认错了人?
慕沉心有余悸的将手放下,贴着石壁朝另一边攀爬上去,直到聂空竹头顶,也不管方才还对他唯恐避之不及,试探的问道:“翼王女这是怎么了?”
“什么翼王女?”聂空竹看着像只壁虎般四肢攀着洞顶的慕沉更是茫然,又依据他刚吓得不轻的反应,又不像是诓人,看了看无辜眨巴着大眼睛的女子道:“你说她?她不是什么翼王女,虽然她也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但是确实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罢了。”说着还走过去招手道:“不信你大可用法力一试。”
慕沉瞧着他倆神色无异,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伸出一只手,半晌后大惑不解的落下地,百思不得其解:“这是怎么一回事?”
慕沉静静的瞧着丞妩和当初的自己。如今透过自己的眼睛所看到她,是他所想不到的,就算是触手也朝思暮想的人,她虽说长得比他见过的大部分胭脂粉都要出众,但他和丞妩之间只能说是孽缘二字。
他无父无母,自小的时候被翼族首领收养,比她要早出生五万年。因他天赋过人,翼族首领待他如同亲生儿子,该有的他都有,因此过的也算是幸福美满,直到她出生。
翼族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