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为何一直都不曾见过你?”此话一处,他忽的意识到了什么顿住,那女子脸上露出来了笑容:“我大概知道了你的身份,看到你现在的处境,扮作仙人想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是蓬莱岛上七大童子之一对吧?但是山彩与星通,明晰都识得我,而你从未见过我,想必是后面来的几位之一。”
听到熟悉的师兄的名字从她的口中说出来,鸣梧笃定了她确实是认识师父,心中建立起来的层层防备卸了些许:“我正好是第七位,名为鸣梧。”
“原来你就是鸣梧。”那女子眼睛一亮道:“你曾经替师父给我送过信,用雪雕送来的。你可还记得?”
鸣梧一怔,仔细在脑海中思索,一般这种小事情都会交给岛上的仆役去做,他真正着手过的都是些意义重要的信件,因此也不难回想,片刻后,鸣梧瞪大了眼睛:“您难道是汐月上神?”
女子露出来了满意的笑容:“看来你还记得我。你养的雪雕毛色干净体形健美。属于难得的上品,我曾经在信中提到过此事,你的师父告知我雪雕是他座下的一个小童子养的,若是喜欢便送给我,但是我怕是养不了你这么好,所以便又送了回去。”
鸣梧纳头便拜:“原来是汐月上神!请原谅鸣梧的有眼不识泰山!”
汐月将他搀扶起来道:“不用行此大礼,我为了行事方便在人界收敛了神力,你看不出来也是有情可原……只不过我近日夜观天象,见东方星宿有一枚黯淡将熄,心中不安,寻觅到此,却见大雪不绝……可是蓬莱仙人他……”
鸣梧咬紧了下唇,痛声道:“正是家师。”
汐月面色惨白,往后踉跄退了一步,鸣梧连忙将她扶住,汐月面露怆然:“没想到我还是来晚了……若是我早些找到这里,怕是还能来得及见他一面……”她心痛欲绝的闭着眼睛:“世间又少了一位兼济天下的仙人,这等灭顶之灾究竟要到何时才能结束!”
鸣梧眼眶发红,道:“上神节哀,家师已经驾鹤西归,他老人家是不愿意见到您为他如此哀切的模样的。”
“唉……”汐月面露不忍之色,深深叹了一口气:“只可惜,你师父走的太急,我听闻蓬莱仙岛覆灭后,原本想要赶来帮他重建,但是现在蓬莱也失了仙人,怕已经倾泻了灵气,化作了一座死岛罢了。”
“您的这份心意,他老人家一定也是知道的,只是现在战火不休,他老人家也说过,没有真正的地方是可以躲避这场灾难的,即便重建,想必也只是重蹈覆辙。”鸣梧低声道:“所以您也不必自责。”
“他手底下一个个倒是些好孩子。”汐月抚摸
着他的头顶怜惜道:“仙人已去,你接下来要作何打算?”
“我要继续我师父给我的嘱咐,带领他们找到栖身之地,有一日找不到,我就一日不会放弃。”
“你可知你要肩负的重任有多难?”汐月不忍道。
“在下虽然不才,但遵守承诺这一点还算是让师父能够放心。”鸣梧轻声坚定道:“既然师父将这重任交给了在下,在下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做到。”
汐月:“……”
她慈蔼的望了他片刻,赞许道:“这样也好,有着一份固执,无论是什么艰难困苦都能闯下来。”她拍了拍手道:“现在正好就是需要你的这一份固执。”
“上神?”他有些不解何意的望向汐月。
汐月将下巴朝着那骇然的洞处扬了扬:“我说过蓬莱仙人将一物放在我这里很多年,并不是诓你的。那个东西就在那个深洞中,由一个孽畜看守,你若是能将此物取回来,我就将那东西交付给你,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愿。”
“可是在下现在……”
“你放心,你不是想要找个安顿他们的好地方吗?这个东西会对你帮助很大。而你的族人,我会将他们先安顿好,你大可放心。”
她的话将鸣梧的迟疑全然的打消,他虽然来到蓬莱岛的时间没有其他师兄久,所以对于这个事情完全无迹可寻,但是既然是上神的嘱托,他相信定然是有着其中的道理。
“好,那我去了!”
他毅然决然的朝着那一处走去,往回看了一眼,只见汐月上神站在原地目送着他,见他回头,又忍不住嘱咐道:“不要勉强。”
她本来还想再行嘱咐多些,但见到那孩子坚毅的面庞又停了下来,他虽然是最小的座下童子,但却带着超脱凡俗的成熟,话虽不多,但谦卑有理,也能写得一手好字,是个在乱世中少有真正能够静下心来的孩子。
也许正是如此,所以她没有太多的担忧,他的强大是由内而外的,心思缜密而又目的单纯,坚强不屈而又目的明确,若是一直坚守本心,不久之后又是一位能够位列仙班的人,但倘若是……
她的神色又有些担忧,再也没有说过任何的话,但鸣梧能够读懂上神的言外之意,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担忧已经告诉了他此行万般凶险,他能够明白她的欲言又止,朝着汐月点了点头。
那个深洞还未曾靠近就能够感觉到那股逼戾的寒气,从那深不可测的洞口泛出阴森森的浊气来,鸣梧将剑祭出,屏住呼吸朝着那处谨慎的探过去,这个地方散发着不详的气息,冷的让人从心底渗出来惧意。
他稳住心神,从洞口探查而去,
地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只能看得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在起伏,他侧耳又听,似是可以听到流水的声音,只